大宛一抖,彷彿從一個漫長的噩夢裡驚醒。錢鑫這次回到她身邊,他們頗有默契地再也不提這些往事,然而不提不代表抹滅,也不代表忘記,它仍不時蠢蠢欲動著,粉飾太平之下全是歷久彌新的傷。
她想起錢鑫還在家裡等她,忽然身心俱疲,說道:“算了,走吧。”
豬妹不解:“什麼意思啊?”
大宛靠著牆,目光追隨著周如如:“你不懂。”
“我看你才是不懂。”豬妹最討厭被人當成小孩,不爽地說,“反正我不管,再不上人都要跑沒了,我先上了。”
她當即一招手,幾個人便圍了上去。
兩個女孩見他們貿然沖過來,嚇得退了一步。
豬妹欺女霸男慣了,動作熟練地攬過周如如,痞痞一笑:“妹妹,別緊張,過來姐姐有話和你說。”
周如如想要掙開,矮個女生拉緊她的手,戒備道:“我們又不認識你。”
豬妹下巴一揚,大喇喇地說:“沒關系,我認識她就行了。我們找她,沒你的事兒,你該幹嘛幹嘛去。”
周如如不明所以,謹慎地問:“你們想做什麼?”
豬妹使勁掐了下她的臉:“不著急,一會兒你會知道的。”
矮個女見她們滿身社會氣,心裡直發虛,嘴上卻逞強道:“你們有病吧!再這樣我報警了!”
豬妹一眼便看出她是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遞了個眼神給另外的姐妹,同伴會意,迅速上前揚起手,“啪!”的一聲,狠狠扇了矮個女一耳光,猖狂地問:“你說誰有病?”
矮個女被打傻了。
豬妹從小混跡於街頭,年紀雖小力氣卻大,雙手鎖住周如如不放,周如如見她們動了手,猛地掙紮起來:“你們不是找我嗎?!打她幹嘛!”
“喲,還挺重情。”豬妹陰陽怪氣地說,“別他媽弄得我們跟黑社會似的,姐妹就是找你聊聊,你聽話點兒,不會為難你。”
周如如被她死死錮住,見掙脫無望,又久久無人路過,轉頭對那女生定定道:“知婷,你先走吧。”
剛才那一耳光扇得很重,方知婷的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白皙的面板出現一道道紅痕,她的眼淚爭先恐後地冒出來,無措地望著周如如。只見周如如低下頭,用頭發擋住臉,口型微動,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報警。
周如如自以為說得隱秘,然而兩人的小動作在眾人眼皮底下早就一覽無餘,大家忍不住嗤笑起來,旁邊人問道:“對啊,萬一她報警怎麼辦?”
方知婷身體一僵,緊張地看向豬妹。豬妹渾不在意,讓人揪住方知婷的衣領,笑嘻嘻地逼近她,威脅道:“你要是敢報警,我就天天來你們學校堵你,天天打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要是被抓了,我就找人來騷擾你,扒光你的衣服強.奸你,搞你搞到轉學為止。我把話放在這裡,說到做到。”
這些恐嚇的話語堪稱鏗鏘有力,豬妹對著鏡子不知練過多少遍,關鍵就是要讓人覺得她真的做得出來,更高階的流氓她不敢惹,不過嚇這種學生妹倒是綽綽有餘了。
方知婷作為溫室裡的花朵,從未接觸過她這種野生荊棘,果不其然,立馬被她的話鎮住了,剎那間只覺得她猶如魔鬼,畏懼感悚然而生,心中一片惶恐,臉上滿是淚水:“不、不報警。”
“滾!”豬妹厲聲罵道。
方知婷猶猶豫豫地看了周如如一眼,眼眶含淚,嘴裡囁嚅了兩句,咬咬牙轉身快步跑了。
周如如臉色慘白,她聽見方知婷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