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推車上的白布,上面躺著一具赤裸的老年女性屍體,渾身毛髮已被剃光,身上有著好幾處縫合的傷口。
她的面部蒼白無比,表情有些扭曲,似乎臨死前經歷過不少痛苦,上面雖然經過了人為的撫平,但仍然能夠看得出一些端倪。
周九拉開密封袋,與張雲一起,一點一點把那具屍體裝了進去。
張雲看了一眼周九,忽然用一種讓人感到冷颼颼的語氣說道:“小九,你是不知道,這個人啊,邪門的很。”
周九不說話。
張雲也不惱,接著說道:“這人是今天早上六點,自己走到咱們醫院大廳的,進去以後,就往椅子上一坐,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到七點的時候,才有護士發現不對,結果送進手術室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死了,而且根據檢查結果得出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下午兩點的時候,你說奇怪不奇怪?”
“昨天下午?你是說,早上她走進醫院大廳的時候,其實就是個死人?”周雲說道。
“這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啊。不過理論上的確如此,而且你不知道,這人頭顱裡,根本沒有腦組織,也就說,她沒有腦子,說實話,活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呢,你說詭異不詭異?”張雲緊緊盯著周九的臉,碼的,嚇不死你個臭小子。
不過他註定要失望了,周九臉上,一片淡然,就連一絲波動也沒有。
張雲有些不甘,接著說道:“你說這人沒有腦子,竟還能自己走到大廳裡,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周九根本不再理他,拉開一處空著的屍體冷凍櫃,把那具屍體放了進去。
張雲還待說什麼,就在這時,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太平間的門被猛然推開,早先跟著孫懷德離開的那個白姓女子衝了進來。
她看著張雲說道:“張雲,你說什麼呢,在外面我都聽到了,這些是不允許向外面的人透露的,難道你不知道?”
白姓女子說完,又轉頭對著周九說道:“小九啊,你別聽他的,他胡扯呢,這世上哪裡有人死了還能走路的,根本不可能,你別瞎想啊。”
白姓女子說完,拉著張雲,推著推車迅速的出了太平間,走廊裡,還隱隱約約傳來了她的聲音:“你在這裡幹什麼呢,孫老師等了你這麼久,你到底還想不想學了?”
“啊?學,學,當然要學。白煙澤,你慢點……”張雲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就聽不到了。
白姓女子倒有些天然呆的樣子,說話都不經過腦子的,在他面前跟張雲說不讓外傳,然後再對他說張雲說的都是胡扯的,這不顯然坐實了,張雲說的都是事實嘛。
這種傻白甜的女人——哦不對,甜不甜的周九不知道,但至少傻白是肯定的了——周九很久都沒有碰到過了,自他跟隨師尊修道開始,所碰到的女人,無一不是心機深沉,長於算計之人。
若是心機過於單純,修為也不可能達到很高的境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陰死了。
等到張雲與白煙澤的聲音完全消失之後,周九轉身,把剛才推進去的那個屍體,又重新拉了出來。
拉開密封袋,他屈指敲了敲屍體的頭部,發出的聲音,證明了裡面果然是中空的,沒有腦子,已經死了很長時間,還能自行走到醫院裡面,有意思,難道是怨屍?
怨屍是人死之前怨氣極大,而死後,一點魂靈不願入地府,還在屍體之上停留,並控制屍體移動而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