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辰壓下心裡的所有動蕩,面色平靜地將檔案都收了進去,將牛皮紙袋封好。
隨後拿起它帶出了黎畫的臥室。
折回了書房一趟才下了樓。
黎畫坐在餐桌旁,看著姍姍來遲地厲南辰,一手撐著下巴,語氣平常地問,“怎麼這麼久才下來?”
厲南辰挑眉望了一眼她,又掃了一眼桌上擺好的飯菜,“去了趟書房。吃飯吧!”
一餐飯間,黎畫問了厲南辰s國的一些事,主要是問他順不順利。
厲南辰應答之後,沒有再主動搭話,安安靜靜地吃了飯。
黎畫以為他是太累了,所以飛快地扒拉完碗裡的飯,就撐著下巴看著他。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然而厲南辰感覺到投向自己的灼熱目光時,抬起頭,卻發現小家夥正看著自己發呆。
心裡整理了一下情緒,最後還是用著最正常不過的口吻說著,“吃完了就發呆?如果累了,就先上樓洗澡休息。”
放下手裡的碗筷,目光淡然地落在黎畫那略顯落寞的臉上。
黎畫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神了。
晃了一下腦袋,訥訥地點頭答應,又步伐虛浮地上了樓。
望著黎畫那顯得孤寂的背影,厲南辰的眉心攏了起來,心口也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怪不得小家夥在自己回來後,一言不發地抱著自己。
縱然很久之前,她就和他說過她已經沒有家了。
但是當時只是口頭上的,如今黑字白紙,擁有法律效應的檔案,證明著她孑然一身,在這世間沒有親人,只有她一個人。
她的心裡肯定難受的要命,可是並沒有哭哭啼啼,依舊保持著鎮定的表情,維持著淡然。
她的強撐,更讓他心疼。
所以將那些檔案收到了自己的書房,為的是不讓黎畫再看見這能夠一次又一次揭開她內心傷疤的東西。
很多事情是可以透過時間來淡化遺忘的,但是若是那些痛苦回憶的載體又一次出現在面前,那麼之前在往事上蒙上的所有塵埃都會被擦去,那醜陋難堪的一切又會像潮水一般湧上來。
回到主臥洗了澡,厲南辰就發現黎畫正穿著睡衣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一怔,隨即勾唇一笑,“今晚打算暖床來給我接風洗塵?”
黎畫淡淡地抬起頭看向厲南辰,直入主題,“檔案袋在你那嗎?”目光顯得沒有活力,語氣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厲南辰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過去,很坦然地點頭,“嗯,被我收起來了!”
一句話說得宛如自己的家人東西沒有收拾好,自己理所應當地保管收拾。
黎畫沒有生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哦。暫時就放在你那吧,我還不想看見。”
隨後,下床打算圾著拖鞋離開。
厲南辰卻擋在她面前,“幫我吹頭發。”
黎畫抬起頭就對上那雙略帶懇求的目光,木然地點點頭。
吹頭發的時候,黎畫很認真,像是在對待自己的設計圖一般。
纖細白皙的玉指穿插在厲南辰烏黑柔軟的短發裡,黑白色彩明顯撞擊,更像是白玉放在黑色的綢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