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行清淚也緩緩從眼角滑落,隱藏進了發絲。
厲南辰錯愕地看著像一個孤獨無依的受傷小貓一樣的黎畫,心裡一震,緩緩俯下身,用薄唇去將那淚水吻盡。
空氣安靜片刻,厲南辰伏在黎畫的耳邊,慢慢吐出一句話,“只要你想,我就可以給你一個家!”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
厲南辰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已經給她留了一席棲息之地,所以才會說出這樣誓言一般珍重的話。
他的聲音就像是陳年酒釀一般,極具誘惑,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沉醉其中。
黎畫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原本有些發抖的身體陡然怔住,隨後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剛好和那雙如深海一般的黑眸碰撞。
帶著淚水,微紅的鳳眸帶著疑惑與迷茫地看著上方的厲南辰。
“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那麼一個高高在山,冰冷又腹黑的人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說出那樣一個重於泰山的承諾。
厲南辰伸出一隻手,輕輕摩挲著黎畫那白皙的臉頰,眼睛直視著黎畫,隨後又重複了一遍,“只要你想,我就可以給你一個家!”
他不再去追問黎畫事情,因為他怕她再次撕開心底的傷口很疼。
可是黎畫此時卻滿眼驚慌,一直淡定冷然的她慌張無比。
所以立刻伸手推開厲南辰,起身要走。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一瞬間恢複了她的淡漠,同時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她有自己的自尊心,被厲南辰蠱惑著說出心裡最傷心的事,她沒指望得到什麼安慰,但是也不需要別人對她的施捨。
畢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施捨,都能給出的。
厲南辰看她有些倔強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到底是對她的可憐還是真的想要和她組成一個家庭。
門‘嘭’地一聲關上了,厲南辰依舊站在原地,只是眸色忽明忽暗。
罷了,從以往的互動來看,黎畫確實是個骨子裡都透著不服輸的人,只是今天她異常脆弱。
哪怕一小句不當的話,都會戳到她敏感的痛處。
回到房間,黎畫將燈都關掉,整個人立即鑽進了被子裡。
極度的疲憊,還有內心的悲傷,使得黎畫很快睡著,只是睡得很不安穩,夢裡出現了一次又一次黎蒼將她明碼標價賣出去的場景。每一次她都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因此,一直夢囈著,連同身體也漸漸蜷縮起來,有些發抖。
厲南辰摸黑進來,藉著窗戶透進來的暗淡月光,看到了黎畫那發著抖的身體已經橫著睡在床上了,同時被子也掉在了地毯上。
他無奈地嘆口氣,將被子撿起來,重新蓋在黎畫的身上,隨後將人擺正方位。
只是剛要抽離的時候,手臂被黎畫緊緊抓住,就像漂浮在海面上求生的人,緊緊抓著浮木一樣,怎麼都不放手。
厲南辰看到黎畫整個頭都靠在自己的手臂上,而自己不得已半撐著身體俯視著瑟縮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