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搬家了?”
李偉故作吃驚的道:“喲,你怎麼猜到的?”
“就你那點小心思!”趙靜撇嘴,“搬哪兒去了?”
“離這兒不遠。”
李偉的新家離舊居直線距離不到一公裡,可就是繞了點,如果不是李偉帶路,趙靜一個人絕對能走丟了。
一邊走李偉一邊解釋,他租的房子還差半年多到期,提前退租怕房東扣押金,所以幹脆當個二房東,把房子轉租出去,自己還能賺個兩三百塊錢的差價,那個女孩就是續租者,單身一個人,今天搬家,李偉剛交了鑰匙。
趙靜疑慮盡消,可還忍不住調笑:“你沒留一把鑰匙?孤男寡女的,正好湊一對,你連房租夥食費都有著落了。”
“那倒是,”李偉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萬一她也這麼想呢?合著我除了房租還得多負擔一個人的夥食,咱倆猴年馬月才能結婚啊?”
“我給你們出夥食費?”
“我看行。”
“不這麼幹的是狗。”
“汪汪!”
兩人穿街過巷,從高樓大廈之間來到平房區,在城中村住慣了的趙靜對這種環境並不陌生,可他有點擔心李偉能不能適應這種艱苦的生活。
平房最大的缺點有兩個,第一個是磚牆皮薄,風一吹就透,基本是夏熱冬寒,冬天還好,大不了多蓋兩床被褥,可夏天就慘了,就算□□,還是一身一身的汗,所以三伏天的時候,很多人前半夜根本睡不著,這也是夏天農村人容易瘦的一個很重要原因;第二個是上廁所不方便,平房一般都是公共廁所,離廁所遠的,隔幾條街,大半夜的爬起來撒泡尿,回來就一點睡意都沒了,最慘的是冬夜的大號,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當趙靜看到李偉的新居時,她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第一就根本沒有磚牆皮薄的問題,因為這是一個鐵皮房;第二也不存在上廁所不方便的問題,房子就建在公廁對面——這是一個建在公廁對面的簡易鐵皮房!
“你看多方便,”李偉拉開鐵皮門,“進門就上床,坐在屋裡還能看街景,一個月才一百二,要是條件允許,我都想住一輩子啦。”說著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趙靜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她陰沉著臉,半天蹦出倆字來:“搬家!”
“我這兒住著挺好的,我跟你說啊,住這兒晚上都不用鎖門……”
“你搬不搬?”
“不搬。我跟你算算啊……”
“不搬咱就掰!”說完趙靜轉身就走。
“哎,哎,你別走啊!”
趙靜站住,陰沉著臉問李偉:“那你搬不搬?”
“其實平房挺好的……”
“哥,你這是平房嗎?你這就是一罐頭盒子!還是一醃鹹魚的臭罐頭,你自個兒聞不到啊,我說怎麼打一見面就聞著味兒不對!還以為是你們小區的垃圾筒的味兒,現在我才明白,您這整個是一身的生活氣息啊!你說你這麼臭,我怎麼帶著你去見我爸媽啊,他們不定以為我從哪個垃圾站給你揀回來的呢!你今兒要不搬,咱這事兒就吹啦!”李偉知道趙靜是心疼自己,所以任她挖苦,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趙靜繼續道:“我不是瞧不起平房,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平房,對平房挺有感情的,可你也得找個像樣點的吧?”
“那……我回頭再找找……”
“甭回頭,就今兒!我跟你一起找,今兒晚上就搬!”
“今兒晚上……”李偉吞吞吐吐的道,“今兒晚上我還得加班,東方給我介紹了一私活,月底就得交工……”
“那也不差這一晚上,”瞅著形容憔悴的李偉,趙靜心裡酸酸的,“先找住處,再吃飯,吃完飯你給我踏踏實實的睡覺,今兒晚上你再敢加班我跟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