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枚從小就喜歡她,哪怕嫁人之後也一樣沒有變,唐惠聽得這話,胸口一下子又悶起來,真是物是人非,二妹已經變得不似當初。
邵姨娘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揮了揮帕子掩嘴笑道,“但也怪不得二小姐,現在太太那麼信任她,家裡什麼事都交與她來處理,不說別的,光是從手頭每日流過去的銀子不都得有個幾千上萬兩?聽說太太還專門多打了一條庫房鑰匙,準備給二小姐呢。”
唐家的庫房不知堆積了多少奇珍異寶,唐惠訝然道,“你從何聽說的?”
“還用聽說?二小姐現在宛如是個當家的。”邵姨娘眯了眯眼睛,“太太是越來越喜歡她了,常常惋惜二小姐和離,說以後再找個好人家,一定陪足了嫁妝,我猜,一百二十抬都不嫌多。”
唐惠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一個和離的婦人多是低調行事,母親竟還要給她那麼隆重的嫁妝麼?她是有多厚愛這個二妹?而自己不過借點錢,卻是要推三推四邵姨娘看在眼裡,笑得更是諷刺,“二小姐也是會討太太的喜歡,常說願意一輩子待在家裡,侍奉太太呢。嘖嘖,這樣的孝心,一般人可不會有,但也是,諾大一個家,誰人都要聽憑她差遣,又有大把的銀子過手,叫我我也不願意這麼快嫁人了。”
她說得極為露骨,唐惠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二妹自是要嫁人的,豈會一輩子留在家裡?”
邵姨娘忙低下頭致歉,“我也是隨便說說,大姑奶奶別放在心裡就是,您忙著,我這就走了。”說罷扭著腰肢慢吞吞的穿過了拱門。
唐惠駐足在那裡,冷冷哼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唐士寧最近心情好得很,連著幾日都沒有罵人了,恨不得走路都哼起歌來。
時來運轉,那牆頭草一般的國舅爺竟突然向他示好,前些時間對皇上舉薦他,派了一樁重要的差事,皇上竟也準了。
他好似看到了希望,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
國舅爺可不同別人,那是太後的大哥,一輩子的親戚,不像恩師,說是倒臺就要倒的。只他不甚明白,這好事怎會落在他身上?還是後來有人告知,國舅爺給顧逢年弄得煩了,有心同他作對,才想到唐士寧。
這是好事,國舅爺也有自己的一幫勢力,或能有所成就也不一定。
但唐士寧在官場上到底也馳騁了幾十年,並不急著就靠了山頭,他現在重新開始,自己的山頭都還沒有站穩呢,這回去到衡州,若是辦好了差事,指不定就能升遷,到時候再作打算也不遲。
他把這事同張氏說了,張氏也很高興,忙叫人開始整理行李,路上要帶什麼,又是穿什麼,事事都親力親為。
這日休沐,唐士寧剛用了早飯要出去溜躂溜躂,就見楊寶忠夫婦倆來了,手裡拎著不少東西,說是過幾日唐士寧要去衡州,提早送行來了。
他們還帶了一個年輕公子來,說是侄子,早就仰慕唐士寧,想來拜見一下。
那年輕公子叫楊義,高挑個子,面板微黑,跟楊寶忠長得有些像,要不是眼角往下垂著,顯得怪異,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
張氏很是不喜這對夫婦,但也沒奈何,勉強同楊夫人說笑。
唐枚幾個本是要來請安的,結果剛到門口就被春露攔住了,小聲道,“太太叫你們先回去。”
“出了什麼事?”唐枚只當唐士寧又在胡鬧。
“來了客人。”
什麼客人竟不要她們見見,唐枚有些奇怪,張氏向來待人有禮,莫非那客人很不討張氏的喜歡?所以也不用她們出來了。
唐妍也很好奇,問道,“是哪家的客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