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聚會由於人數過多,是在露天壩子進行。
天色漸暗,星光點點,河風吹拂,有種野炊的感覺。
陳諾其實沒打算入座。
經過先前尹雪靜那番話,他決定過來籤個到,完成任務就走。
誰知觸發了“過目不忘”的副作用,導致稀裡糊塗的落了座。
根據余文濤所說,他剛才的模樣像極了重度社恐症患者,別人跟他打招呼,他都要隔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然後極其敷衍的“嗯、啊”回應一聲,跟反應遲鈍的傻比似的。
不過,那些故意嘲諷他的話題,都被好兄弟余文濤,和幾個好心的同學幫他擋回去了。
倒是沒出什麼糗……
畢竟是現實見面,不像在威信裡那麼直接,杜威和嚴松兩個好事兒精也沒有太難為陳諾,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無形裝嗶,吹噓自己現在的風光。
一般在任何場合的飯局上,都有那麼一兩個特能嗶嗶的,杜威和嚴松正是如此。
話題基本也都是圍繞著他倆展開。
這不,嚴松唾沫橫飛的吹著他那輛車,寶馬5系,50多萬,然後講他在工地學到的社會經驗,說是分享,其實是瞎顯擺。
無非就是某天喝酒,認識了某某大老闆,某某大老闆又是某某建築的承包商等等之類的話。
炫耀方面,杜威比嚴松高階些,杜威一邊捧著嚴松,一邊挨個敬酒,詢問諸人的近況,然後適當的捧一捧跟他喝酒的人,再在閒聊中不露痕跡的炫耀他的工作。
他現在的工作,是在本市一家著名的夜總會當經理。
當然,經理這個頭銜,聽起來很風光,實際上就是管管場子,維護下大客戶,也可以理解成看場子的。
畢竟杜威高中畢業後一直幹這個。
只是從小迪吧的扛把子,一路爬到了高階夜總會的經理位置。
“陳諾,提一杯!哥敬你出獄!”
杜威敬到陳諾這兒,手一伸,示意陳諾端杯子。
陳諾端起的杯子放了下來,皺眉道:“過去的事,別提了。”
似乎沒察覺到陳諾的不悅,杜威哈哈一笑:“哪能不提啊,上學的時候我就說了,咱班以後肯定還得陳諾混的最好,果不其然,咱們還沒念完高中呢,你就吃上國家飯了,哈哈哈哈……”
嚴松和幾個同學跟著鬨笑起來。
“那可不,還得數咱陳哥牛逼!”
“當時校外那幾個雜皮多囂張啊,還不是被咱陳哥捅得服服帖帖!”
“陳哥那是一戰成名,造福咱們啊,自從出了那檔子時,那幫雜皮再也不敢來咱們學校撒野啦!”
“來,都提一杯,敬咱們的陳大英雄!”
這些話,讓陳諾很不爽。
這特麼哪裡是敬他,分明是酸他!
余文濤臉一沉:“你們特麼有意思沒啊,陳諾都說不提了,還特麼死揪著這事兒不放,過不去這梗了是不是。”
杜威歪嘴一笑:“人家陳哥都沒說啥,你吼個毛啊。”
嚴松幫腔道:“就是,就你文濤逼事兒最多。”
余文濤剛想開口,陳諾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他的腿,他才把話憋了回去。
陳諾控制著情緒,拎起杯子抿了口,笑道:“謝謝你們惦記。”
杜威不爽道:“你搞啥,就喝那麼一點兒,不給面子啊!”
陳諾笑道:“你要這麼說,我連一小口都不喝了。”
“誒你不懂規矩啊……”
“就是,坐牢把腦袋坐傻了吧。”
嚴松把寶馬車鑰匙往車上一撂:“我特麼開車來的都喝兩瓶了,你打車還怕查酒駕嗎!”
陳諾瞟了眼嚴松的車鑰匙,笑了笑:“寶馬1系,頂配24萬多,松哥混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