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家中的客廳之內,搪瓷杯一塵不染,裡面澄淨的茶水散發著嫋嫋餘香。
再次見到自己的準岳父時,李崇感到了一點新意,自己印象中的林會長都是一副長袍馬褂的裝扮的,常常上半身穿著深金色的對襟袍,從上到下體面的一絲不苟。
這次見面看著一聲的西裝革履裝扮,倒是耳目一新,頗有點留洋氣質,難怪自己這位準岳父能跟美國人一起做藥品生意。
看著長沙富商陶翁的時候,李崇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
在準岳父給自己介紹陶謙一家的時候,李崇終於忍不住的問道:“陶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長沙商會的會長陶謙笑著說道,“李團長,我也正好有此一問吶。”
李崇在腦海裡將自己的記憶不斷往前翻,在部隊的這段時間直接跳過去,突然記憶停頓在當初從重慶坐飛機過來的時候,機艙內的那個馬褂富商就叫做“陶翁”。
記憶湧現出來,當下李崇臉上恍然的說道,“我想起來了,在十二月份從重慶往長沙來的飛機上,飛機停在郊外機場,那個時候陶翁您還邀請我進長沙城坐一坐呢,我現在不就坐在您家裡了麼。”
“呵呵呵,李團長的記憶力好啊,這麼說來這就是緣分。”
被李崇這麼一說,陶謙也回想起了去年冬天在重慶做完一趟生意之後,在飛機上遇到的年輕軍官,此刻在一看眼前這個年輕人衣領和胸章上的軍銜和職位之後,心中暗暗感嘆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的升遷速度。
喝茶說話的功夫,林婉如就坐在李崇的右邊,雙手攥著他的右手,溫潤的拇指摩著李崇的掌心。
李崇感覺手上有些癢癢的,面上正兒八經的和著準岳父以及陶翁說話,默不作聲之下食指曲起輕輕的彈了一下林婉如的手。
林婉如正專心致志的玩著李崇的手,被李崇的手指這麼突然的一彈,臉上直接受驚了一下,受驚之後的林婉如鼻翼微煽著,拇指並食指在李崇的手背上捏了一下。
這些小動作都只是藏在沙發間的小動作。
客套一番過後,陶謙站了起來笑呵呵的說道,“林老爺、李團長,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位翁婿之間了。”
陶謙將自己的女兒陶寧寧叫上樓後,客廳之內就剩下了林遠、林婉如父女、李崇和丫鬟彩雲四個人。
林遠站了起來,再次滿意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李崇,“嗯,上校團長!九個月的時間,軍銜連跨兩級,從少校營長升到上校團長,不容易啊,你吃苦了。”
沒有旁人在場,林遠的語氣更顯得隨意了一些,拍著李崇的肩膀,語氣中讚歎驕傲兼有之,他很清楚升遷的背後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對於準岳父的讚許語氣,李崇臉上笑著點了點頭,軍銜提升背後的艱辛只要自己知道就好,說出來只會讓親近的人為過去的事情而擔心。
林婉如也從沙發上下來,轉到李崇的背後,眼睛看著他脖頸之間掛著自己在寶輪寺觀音閣求來的玉佩,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雙手搭在肩上,林婉如有些小抱怨的語氣說道,“今天爸爸在路上說看到你了呢,可惜你車開得太快了,都沒來得及叫你,不然我們就能更早見面了。”
李崇聞言露出不解的神色。
林遠解釋著說道,“我今兒和陶老闆一起,和後勤部的人吃完飯後,走在路邊的時候就看著一夥川軍騎著馬趕著車往城北而去,前面還有兩輛吉普。”
這麼一描述,李崇就反應過來,“那就是我了,午後我和旅部的一些人去領彈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