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七旅的一眾人就往彈藥庫的院門走,張靈甫大跨一步擋在眾人面前。
兩位衣領上扛著少將軍銜的人就差點胸脯頂胸脯了。
張靈甫不滿川軍看不起自己的語氣,而三九七旅這邊是知道張靈甫往跡的,都看不起他槍殺妻子的事情,加上川軍中央軍兩個派系間見面就日常互懟,當場的氣氛有些迸發出火藥味。
“咋個,想打架?別人敬你們是五十一師是中央軍王牌師,可我們一三三師論戰鬥力也不差你們,就你們這些人,有本事不動槍只論拳腳之下,都幹不過我手下的團長。”
旅長沒有吹牛,論拳腳功夫,他自認為自己麾下的李崇足以打遍在場的各位無敵手。真要是當場幹起來,片刻之後對方就能七零八落。
對於像李崇、景嘉謨這樣處在川軍中的黃埔畢業軍官而言,這種地方軍與中央軍不對付的場面往往會讓他們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但是眼前這個情況,李崇和景嘉謨兩人心中倒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因為張靈甫本就是被黃埔圈子排斥的人,雖然這個人“文北大,武黃埔”,會帶兵會打仗,可是殺妻一事讓他不受黃埔圈子待見。
“哎哎哎,兩位將軍,馬上日本人就要過來了,有火氣咱們上戰場,犯不著在彈藥庫面前動粗啊,這要是被戰區薛長官知道了,可不好看的。”
軍需部的一眾人一看情況不對,連忙攔在兩位少將身邊,出來打圓場。
“這兒彈藥庫足夠大,足夠兩位將軍各搬一邊的,裡面夠大的,犯不著,犯不著。”
軍需部的人一邊推著叉開快要鬥牛的兩人,一邊給兩個將軍身後的人使眼色,兩人身後的各自隨行人員一同上來衝散了剛才的硝煙味兒。
一番見面的小摩擦之後,兩方人馬憑著批條上的數量各自搬運屬於己方的彈藥。
三九七旅一眾人進入到彈藥庫的院子內,彈藥大半儲藏於地下,彈藥庫的守備人員不停的從地下搬著彈藥放到一邊的空地上,然後由著三九七旅一眾人搬到外面的驢車馬車上。
彈藥庫內於是形成了這麼一副畫面:三九七旅的人搬著彈藥箱走過院門的時候,五十一師步兵的人則在一旁等著;反之,三九七旅的人也站在一邊。
反正就是不同過一扇門。
張靈甫因為在南昌會戰馳援高安的戰鬥中被鬼子的子彈打中右膝,結果在香港匆匆治療後不顧醫生勸告執意要提前回歸部隊,傷筋動骨下地太早,倒是現在有點兒跛,所以他站在一旁看著手下人搬運彈藥槍械往卡車上送。
所以參與到搬運彈藥隊伍中的自家旅長,每次搬著彈藥箱走出院門外時,看著張靈甫站在一邊卡車上,都會冷哼一聲。
這讓張靈甫心中受到刺激,然後同樣冷哼的一聲後,也搬著一箱彈藥一跛一跛的走得絲毫不比任何人慢,對於身邊人的勸阻他一概置之不理。
在與士兵同甘共苦上這件事上,張靈甫自認一直做的很好,現在他只是腿受了傷,所以才歇著,但是此刻自己的作為落到對面少將的眼裡,會以為自己只會爽長官威風呢。
張靈甫搬運彈藥時腿腳不方便,三九七旅這邊都看在眼裡。
扛著一箱子彈的時候,景嘉謨小聲說道,“老李,你說這位老學長腿怎麼跛了?”
李崇猜測道,“誰知道,估計是戰場上落下的唄。”
景嘉謨繼續說道,“其實在作戰指揮上,我挺佩服這位四期的學長的。從北大歷史系出來,又投筆從戎畢業於黃埔,上馬能打仗,提筆能著書,在軍校圖書館的時候,我還看過他寫的幾篇戰術思想的文章,是很有見地的,就是怎麼就一槍崩了結髮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