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問問你,你不是在五戰區的麼?怎麼跑長沙來了?”
“咳,我這不是不想躺在長輩的功勞簿上按部就班麼,結果來了長沙,大伯一句話就讓我幹了修城牆的勾當。好歹我也是教導隊出來的,學的又不是土木建築!”
李蔭清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看老同學你,從軍校畢業出來這才九個月吧,就從起步的少校營長幹到上校團長了。一入部隊就參加了南昌會戰,現在又成了主力團說一不二的一把手,升遷之快讓人羨慕啊。”
李崇聽著李蔭清這語氣,臉上一樂,“瞧你這語氣,頗有酸氣,你衣領上扛著的不也是上校軍銜麼?”
李蔭清雙手一攤,“我想要的是想你這樣,發揮自己的真才實學,指揮千軍上馬殺敵。”
李崇摸著下巴,“在其職謀其位吧,你既然有這樣的背景,多想其他幹嘛,又不能改變什麼。何況上了戰場,子彈可不會因為你的背景而拐彎。我這個團長是棺材山一戰升上去的,當時我所在的團衝上去,最後就剩下了兩個排退下來。我作為營長,活下來了,所以就當了團長。”
李蔭清明白李崇說的意思,在前線沒有無緣無故的升官,每一次升官都意味著鮮血鋪路,而自己不用親歷死亡就能按部就班的提升,這亦是一種幸福。
說到死亡,李蔭清想起了一件事兒。
“跟你說件事,你應該並不知道”,李蔭清手中轉著杯子,語氣沉重的說道,“咱們同寢室出來的2號床于振中和5號床郝志秀,兩個人在隨棗會戰中陣亡,于振中陣亡在隨縣,郝志秀陣亡在棗陽。”
李崇怔了一下,軍校出來之後彼此間就斷了聯絡,沒想到再次聽到訊息時,已經有兩位昇天了。
這就是殘酷的戰爭。
客廳之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
......
夜晚管制之下,長沙城靜悄悄的。
雖然要打仗的風聲愈緊,可畢竟還沒有爆發大戰,長沙城內還居住著不少大戶小戶。
小戶人家是因為拖家帶口,出了長沙實在不知道去哪,只能在長沙城內一天天的捱日子;大戶人家則是源源不斷的努力將產業轉移走,同時這些大戶也撐起了戰爭陰霾下隨時搖搖欲墜的長沙商會。
這其中有一批大戶成功轉型,做起了戰爭物資相關的生意,透過他們的渠道,往長沙城源源不斷的輸送棉紗、糧食等物資。
這些大戶中的領頭羊,便是如今長沙商會的會長、長沙城最大的富商陶謙。
從重慶坐飛機抵達長沙的林遠林婉如父女便作為客人,住在城北陶謙的家中。
林遠來到長沙之後,便馬不停蹄的拜訪戰區後勤保障部官員,而和父親約法三章的林婉如,活動區域就被限制在這座內外都頗為講究的洋房之內,正好和陶謙的愛女陶寧寧打個伴兒。
在日本人還沒踏上華夏大地面前,這兩位一方會長就不時聯絡,串門之間這兩位女孩也是自小熟悉。
洋房二樓的一個佈置精緻的房間內,林婉如趴在大床之上,雙手撐著下巴,小腿晃盪著,雙眼無神的看著梳妝檯的插花裝飾,嘴裡無力的說道,“無聊,好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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