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從火車上新繳獲的三挺歪把子都集中在負責埋伏的二連手中,且一個排一把,在各自排長的手中。
此刻這五十餘名鬼子偽軍此刻面臨兩把歪把子的火力,一個從頭頂上,一個自平地間。
不斷地,還有一些點燃的火把從高處拋下,不是為了燒死這些鬼子偽軍,而是為了給射擊提供光亮。
鬼子偽軍的生命不斷被收割著,哪怕是趴在地上都無甚遮擋,子彈打在地上濺出的飛屑都能割破趴在地上二狗子的面板。
被口袋陣鎖住的鬼子看到自己身陷四面被攻的險地,四面被打時,忽然大叫一聲:
“聖戰萬歲!”
一個鬼子突然拔開身上的手雷往頭盔上一磕,然後以決死的心態往平地外衝鋒。榜樣在前,後面的鬼子紛紛跟著哇哇大叫,四面被圍之下,陷入絕境的這些鬼子乾脆不在窩著地上抵抗。
站起來的鬼子不斷的因為後背前胸撲射過來的子彈而栽倒,但亦有一部分人成功甩出了手中的香瓜手雷。
這一小塊區域的伏擊戰場一時間頓時成為整個梅嶺東部戰場最為激烈的地方,以決死意志衝鋒的鬼子將生平積累的作戰素養在生命剎那的一刻全部綻放了出來。在他們倒下的同時,亦是用手雷和子彈帶走了國軍官兵的生命。
這個口袋陣裡,若不是有二連的兩個排在一同協作,還真有可能被這些鬼子突圍出去。
說是兩個排,其實人數是遠超過普通排的人數的,協同伏擊的這兩個排就達到了每排四十餘人,比普通排超出了十多人。
這是因為當初全團從棺材山戰場打殘下來重建之後,一三三師上面的川軍大頭頭放開口子允許部隊自己招兵,梅嶺分兵之後,李崇也是把招兵的自主權下放給各營長,前些日子哪怕儘管有因為鬼子拋灑傳單而心思盪漾開小差的,各營人數上也超過了普通營連配置。
也就說,這兩個排約九十名官兵在有心算計之下,面對二十多個決死的鬼子,都差點兒被撕破了口袋陣。
隨著這裡鬼子被清剿掉,趴在地上縮頭縮腦的二狗子也並未逃過一劫,戰鬥的進行時,官兵們是不會接受俘虜的,在地上的二狗子告饒之前,兩個排長手裡的機槍就已突突而去。
這裡槍聲停歇之後,兩個從棺材山戰場上倖存下來的排長打了個照面之際,各自感嘆著手下的兵到底是新兵的底子,憑藉槍多人多這才剿滅了這股鬼子偽軍。
這一場有心的伏擊戰中,位於三面高處伏擊的一個排損失倒是不大,但負責驅趕鬼子、封住口袋的這一個排直面鬼子的決死突圍,當場陣亡了近十個士兵。
李崇這邊,帶著警衛班和三連的官兵一道,在運動中清剿滲入進來的鬼子偽軍。
“咔、咔。”
扣動扳機沒有子彈射出,盒子炮中的子彈又沒了,李崇只恨手中的槍不是一百發,心裡很不盡興,又打空一彈夾二十發子彈,可是他覺得自己直接死在自己槍下的鬼子並不多。
因為旁邊的何茂平和端著花機關的警衛班戰士總能在自己前面出槍,加上後面有緊隨其間的警衛班士兵們,自己手中的盒子炮每發子彈雖然少有射偏,但總有種撿死屍的嫌疑,這讓李崇覺得不痛快。
這是久經戰場之後老兵的通病,新兵一槍見血心中還有種戰場後遺的情緒,但像李崇這種從死人堆戰場上趟下來的老兵,一槍見血已不是追求,殺一兩個亦覺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