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宋勉再次來到醫院。
昨夜,他睡得不甚安穩,夢裡全是女孩的模樣,有他們初相識時,她倔強地喊著“宋隊”,有他們濃情蜜意時,她害羞地問他“你要不要親我”,還有他們即將分離時,她紅著眼睛對他說“我會等你回來”……
所有所有,一幕幕,如電影一般在他夢中回放了一遍。
所以天剛亮,他就起床來醫院了。
“蘇先生,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
蘇煜起身望了他一眼,“既然休息好了,就談一談吧。”
宋勉跟著蘇煜來到走廊上。
“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蘇煜首先開口,“你昨天也聽見了,小櫻她可能……生不了孩子了。”
“蘇先生……”宋勉剛開口就被蘇煜揮手打斷。
“先聽我說完。”這些話,他也是考慮了一整夜的,於是他儘量剋制了自己的情緒,“雖說小櫻她是為了救你才弄成這樣的,我接受你的感謝和道歉,但是,一碼歸一碼,你也不需要因為這個而去承諾照顧她一輩子這種事。”
“我們小櫻,不需要別人因愧疚而施捨的感情。她身體不好了,我這個做哥哥的會照顧她,即便是現在,她也不比任何的女孩子差。”他們蘇家人,骨子裡是驕傲的,他們在任何時候,都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不知道我說的這些,你聽明白了沒有。”
“我聽明白了,蘇先生。”宋勉望著窗外,心中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那就說說你真實的想法,不需要跟我隱瞞,我說過了,我不聽那些虛情假意。”
“蘇先生,”宋勉轉過身,“我發誓,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絕不會有半點虛假。”
“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和小櫻在一起的,並不是因為她替我擋了子彈,受了傷。我知道,在這段感情中,小櫻付出的比我多,我也知道,我曾經讓她很難過,但是,本著對小櫻和對我自己的感情都負責的原則,我想說,我想娶她。”
“哼!”蘇煜冷哼了一聲,諷刺性地提醒了一句,“你別忘了,她不能給你生孩子……”
這個問題,宋勉從頭到尾都避開不提,這讓蘇煜對他的信任大打折扣。
宋勉笑了笑,“我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孩子是錦上添花,有了固然好,但沒有,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我不在乎。”
蘇煜見他說得輕鬆,看起來是真的不介意,他的心這才稍稍安定。
“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了,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得考察清楚。我們小櫻可不是隨便將就的。”
宋勉別過頭去,心想隨便你怎麼考察好了,反正他是不會放棄小櫻的。
“行了,你在這看著吧,我回去睡會兒。”蘇煜說完就往電梯那邊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補充了一句,“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先不要讓小櫻知道,我怕她受不了……”
“我知道。”
蘇煜重新轉過身,按下了電梯。
門開了,他正要進去,卻一抬眼看到了正準備出來的席靳言和林念傾。
兩個不對付的男人四目相對,卻又立刻彼此嫌棄地移開了目光。
“早啊,蘇老師,我帶了早飯,你要不要吃點?”林念傾說著舉起了手裡的早餐袋,她今天換上了自己的t恤,舒服了很多。
“不了。”蘇煜笑著答,其實他早就餓死了,剛剛跟宋勉說話的時候,肚子一直在嘰裡咕嚕叫。
可是他一看到電梯裡的男人,他突然就飽了。
“那好吧,我給遠航哥送去。”
林念傾跟蘇煜說了聲再見,便拉著席靳言出了電梯。
重症監護室外,宋勉正貼著玻璃往裡看。由於角度不好,他只能看到半個床。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滿足了。
突然間,他聞到了一陣肉香,他狐疑地回過頭,只見許遠航咬著包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