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撅嘴,“媽媽,你怎麼才來呀!”
米莉擰了把兒子的鼻子,想罵兩句,又瞧見兒子那長長的睫毛,當真有些溼溼。
“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來晚了,牛牛原諒媽媽好不好?”所有的情感,在出口的那刻成了她的錯,那有些嘶啞的嗓音是低沉的,又是卑微的。
那份唯有的卑微,只屬於她的兒子,她和最愛之人的兒子。
往日裡一幕幕跟著重演,她清楚的記得,不管是孕吐、水腫又或是半夜抽筋的以及獨自一個人去面對初次生產的恐懼,再到牛牛的黃疸以及肺炎,和那次的病危,一切切的情緒在這刻突然的不受控制了,眼淚很是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流下。
卻是小傢伙看不下去了,眉峰一擰,“又不是你的錯!”
是了,不是她的錯,又有什麼要哭的,而且兒子在顧家看起來也沒受什麼委屈。
當著眾多人的面,米莉真是又哭又笑,很想拿出威武的樣子來嚇一嚇兒子,最後只好在兒子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裡徹底的投降了。
投降至極點的笑了,“是,我沒錯,都是你的錯,那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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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到嘴的軟語,在瞧見安辰的那刻徹底的改變了,腦袋一扭,直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再次返回顧子墨跟前,爬到他的腿上,像只迷途乍返的小鹿。
他說,“舅舅,我可以留下嗎?”
顧子墨完全笑了,“當然可以,這裡是姥姥的家,太姥姥,舅舅,姨姨以及大家都在,牛兒要是喜歡隨時都可以的。”卻是這刻,這位豪門世家裡的長子,首次卸下肩膀的重擔,笑得是那麼爽朗與迷人,微彎的眉角里,隱約還有幾分溺愛。
“……”米莉完全傻眼了。
早在兩年前顧子允找到她時,就側面瞭解過顧家以及未來當家的長子。
卻是傳言。
長子,顧子墨右手掌心帶痣,天煞孤星的命,幼年不但剋死叔輩,還在成年之際害死最愛的女人,因而他眉目裡總是清冷,極少露笑。
整個人彷彿萬古不化的冰川,即便在商場的他,有著儒雅居士之稱。
只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人,今天竟然笑得如此開懷,不知道的人還會錯想,這是一對父子。
卻是安辰。
此刻,他眉頭緊緊蹙起著。
並不是因為兒子的疏離,而是為這個女人的教育方式。
準確而又無誤的應驗了那句‘慈母多敗兒’的老話,對牛牛,她管不了。
與之相反的顧子允,可是樂了,邊揉著額頭邊邁著誘人的大長腿,順勢坐到顧子墨的一側。
他道,“牛牛,好土氣的名字呀,罷了,舅舅給你取個時尚點的名字吧,中英的隨便挑。”說著,似得意的對安辰挑了挑眉頭,又有誰不知道為孩子取名,那是做父親這一生最驕傲而又自豪的事,卻是現在這一刻,他利用了牛牛對父親的排斥心理。
而米莉,她自然知道安辰少言寡語的性子,只道,“安昊然!”
一句話下來,無疑等於昭告了所有人安辰和牛牛的關係,任是心思縝密的顧子墨,都怔了下。
牛牛睜著兩黑亮的大眼睛,在周圍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當事人安辰身上,左右瞧,整張小臉擰巴了起來,“哼,他根本就不是爸爸,他是混蛋,我又不是姓安,我姓米,我叫米小牛。”一眼的期待,直望著一身淡綠連衣裙的女子。
看來對於爸爸這個問題,還要挑時間再好好溝通下。
今天很明顯不是一個合適的日子,米莉說,“牛牛,跟媽媽回家!”她口氣已經有些不悅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回家這個人會不跟著?牛牛抽抽嘴角,一臉不相信的望過去。
卻是安辰,按住有些不怎麼淡定的米莉,自身後拿出牛牛落在學校的書包,交給一旁的管家。
他說,“既然如此,那就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