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的這個週末因為王峰的存在而變得五味雜品。
隔天,正是一年中她最期盼同時也是最神傷的日子,每每這天早上,她都會去樓下租賃的自種地裡,親自採摘菊花。有白的、黃的紫的,各種顏色都有。都一株都是她一點點精心養大並開出令人悅目的花骨兒,用在這天,送給最愛的他。
那些遙遠而又刻骨的記憶裡,是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冷臉。
她的冷爺,她的心尖尖裡的男人,卻是如今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山頂,與之相遙對的地方,恰好是她和兒子居住的小區。
她知道那天冷爺決然的離開,心裡實際是異常的擔心,不然又怎麼叮囑身旁的要葬在這裡?
只是冷爺,難道我和王峰在一起,你的在天之靈就會安息?知道你擔心,知道你怕我受累。知道你想有人來守護我和兒子。
可是要我和他一起生活,而你卻只能一個人。我又怎麼忍心?
身旁一左一右的兩男人,彷彿能感受到蘇可的悲傷,先是右側的小寶,他懂事的磕頭後,一雙黑亮的眼望著褪去了色彩的照片,聲音稚嫩的喊了聲,“爸爸,今年我五週歲。學前班了,六週歲去讀一年級,會不會讓您失望,不過今天我把王爸爸帶來了。”
卻是這一聲王爸爸,驚呆了蘇可,感動了王峰。
兩人雙雙的都沒想到,只有五歲的小寶竟然會來了這麼一句,特別在蘇可根本還沒有答應的前提下,就這麼叫了,叫得王峰平白無故的熱淚了。
似保證又似說給誰聽,“明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他們,不讓她委屈。”
最後那一句,蘇可卻是明瞭。
那是隻要她不願意,他便不會勉強的話。
卻是一行三人中,誰都沒有發現站著不遠處的另一組三人行,粉嫩嫩的小女孩,騎在爸爸的頭上,胖呼呼的小手指著遠處,奶聲奶氣的欣喜著,“爸爸,你看,是寶哥哥,蘇阿姨,還有王峰叔叔,我們要來看的人,是他們嗎?”
“是冷叔叔,寶哥哥的爸爸,不過我們就到這裡,不過去了。”
“可是我還想找王峰叔叔,他答應我,要去動物園看孔雀的。”小心嘴巴一撅,有些不開心的歪歪嘴。
“小心,爸爸考一考你,如果把王峰叔叔的名字去掉,那還剩下什麼?”
“當然只剩下叔叔了!小心棒不棒?”不等大人誇獎,自顧自的已經拍手喝彩,卻也在這個時候發覺爸爸轉移了方向,小人心一下子不高興了,“爸爸,我不要走,我要找寶哥哥,你壞!媽媽,爸爸好壞,揍他!”
一記冷眼過去,小心乖乖閉嘴!
撇完小的,溫欣又去撇大的,“看看,都是你平時說什麼和孩子要像朋友似的那樣相處,處得現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回頭等大了,我看你怎麼管!”每每說著教育女兒的問題,她都是一肚子怒火,搞得她每每都只能以嚴母的形象收場。
卻是一大一小,彷彿感知做錯了什麼,父女兩表情簡直是同步的低頭撅嘴。
一時間,溫欣又氣又惱,明明她可以做慈母的,偏偏被這個男人搶先了,左右一想,不行,這個慈母她是一定要做的,於是轉而對女兒一笑,“小心心,告訴媽媽,一會你想吃什麼,媽媽下廚做給你吃,好不好?”
聞言,向小心防備似抱著爸爸的頭,即使到了山腳下,即使車門已經開啟乖著她坐進去,她仍是一副不肯下來的樣子,怯生生的望著米色大衣外加過膝靴的媽媽,小嘴撅了撅,淚汪汪的帶著委屈的嗓音,“媽媽,我有乖哦!”
隨即向陽樂了。
他道,“小心,媽媽這次是真心的。”
“可昨天她也是真心的,然後等小心過去,pp就被打了,我不要聽媽媽的話,我不要去上學,我要和寶哥哥一起上學,爸爸,我要寶哥哥,嗚嗚……”
又是這招,每每都是這招,溫欣自向陽兜裡掏出鑰匙,砰的一聲坐進架勢室,“上車!”
向小心抱著爸爸又哭,於是向陽只好哄他的小情人了,“那好,只要你接下來的一個月,聽話的陪在太奶奶身邊,那麼爸爸保證明天就要你轉到寶哥哥的幼兒園!”
溫欣聲音加重了幾分,“向陽!”
向小心轉了轉眼珠子,盈盈閃動的淚花拿手背一抹,“好,拉勾勾!”
反了反了,這一唱一合的父女兩當真是反天了,晚上回到公館把女兒哄睡之後,溫欣開始她的說教之路,只是不等她站穩腳根,原本慵懶的靠在沙發的男人,忽然的就起來,然後胳膊拉扯間,她已經被壓在身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