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刻,她該說什麼?
孫子的表情很淡,做壽不但省了,她還被軟禁在醫院,當真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向陽背對著老夫人,雖然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卻聽得出她急促的呼吸和隱隱的抽搐,那若有若無的哽咽惹得他蹙眉。
他安慰道:“奶奶,人走如燈滅,為了讓爺爺安心,您就別難過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老夫人感覺更委屈了,聰明如他,怎麼會猜不過她並不是單單為了向天的事而難過,很明顯孫子這是在堵她啊!
從一開始就堵得她啞口無言,堵得她本就無法啟齒的事,更加無臉說出。
吸了口氣,老夫人最後把目光移向熟睡的溫欣,或許乖她醒來,這事應該還有希望,想到這裡老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鼻音濃重的說:“向家真是多事之秋啊,現在我誰都不擔心,我只擔心我那未出世的小孫子,你爺爺去世前,最牽掛的就是他,他千萬不能有事啊!”
“擔心?”向陽似笑非笑的挑眉,“奶奶這口氣,不是孫子說您,好像是我兒子已經不行了?”
輕飄飄一句話,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這一刻有多麼的疼。
如果可以,他多麼想付出所有,來挽回視線落在溫欣慘白的臉,向陽握拳,吸氣,或許如醫生所說,可能會有奇蹟的出現。
再看老太太,向陽的目光薄涼了幾分,“睡了好久,奶奶應該餓了,我下樓看看!”不給老夫人再開口爭辯的機會,他闊步走了出去。
一次次的傷害,令他對身後的親人次次失望。
雖不說他有多孝,但這麼多年以來,陪在她身邊的親人能有幾個?他這個孫子做的,比兒子盡職百倍了,可換來的是什麼?不如一個收養的向芸!這個人,這個名,他倒要看看口口聲聲說擔心小孫子的奶奶,如何開了口。
路過醫生辦公室再出來,向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按醫生所說,就算保住了,但大劑量的保胎藥對胎兒本身也會造成影響,站在走廊的盡頭,他第一次有了失敗感,中指處的煙自燃了很久。
煙會燒傷著他的肌膚,很長的幾分鐘裡,他置之未理。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世間生存法則就是劣淘優勝,不夠強大的胚胎,強留下來的後果也會令人心酸,按說這話作為一個醫生是不能對患者講,但我知道,這一點你應該能看透,已經過去三天了,再昏睡下去沒有多大意義!”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凌遠安慰著:“還年輕嘛,別整得就像生離死別一樣!別怪我嘴損,醫生看淡了生死,已經麻木了。”
“真吵!”順風向彈了彈菸灰,向陽撇了他一眼,“幫我給老夫人請個好點的護工!”
“曉得了!”凌遠看了看腕錶,擺手:“沒什麼事,早點回病房,我還有個會,走人了。”
卻不知,此時病房裡、
凌小柔接到老夫人受傷的電話,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齊透視修身並存的連衣裙,讓她的身材若隱若現,唯獨腳上那雙細高跟,在寂靜的病房區顯得尤為唐突。
刺耳的聲音,讓還未進門的向陽,面色更加陰黑,握緊門柄時手背隱隱透著暴突的青筋,那佛擋殺佛的氣息再現。
“誰允許你來的?出去!”他冰冷至極的說。
“……我,少爺,我熬了雞湯,給,給老夫人和溫欣補補身子。”自那夜車庫後,這是凌小柔第一次見到向陽。
觸及到屬於他的一切,她的身材瞬間熱了,那夜痛苦而又撩人的感覺再現。她咬唇,隨著視線內那雙皮鞋步步前進,不受控制的後退。
腦袋差點低到塵埃裡,她很想告訴他,那夜她靠什麼熬過來,可面對陰沉的他,所有的準備彷彿瞬間煙消雲散了。
“小陽,你這是做什麼,是我讓小柔來的,她沒有惡意。”老夫人剛要張嘴再說什麼,被孫子一個凜冽的目光擊退了回去。
晨光裡,只見向陽拿起桌上的雞湯,在凌小柔一臉欣喜的表情下,嗖的一聲,順手扔到窗外,落地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扣著凌小柔自尊。
老夫人的表情很不好,孫子這是在打她的臉。
即使她叫凌小柔來還有些別的含義,但她還是感覺臉上無興,以至於當即摸著額頭,“你……小陽,你這是要氣死奶奶嗎?”
抽了口氣,剛要說頭痛,這時向陽不輕不淡的來了句:“依奶奶的病情,看來推遲半年的活動不夠,這樣吧,我讓劉海把您一年內的活動全部取消吧,畢竟活動僅僅只是活動,隨時都可以能與並預約,但生命只有一次!”
不理會老夫人同樣鐵青的臉,向陽直接拿手機撥給了劉海,那邊很快給了答覆。那句‘已處理妥當’讓老夫人面色蒼白。
而向陽的話並未因此而結束,他笑得冰冷:“既然奶奶這麼喜歡淩小姐,那麼從現在開始,淩小姐你在向氏的工作,暫時調整為陪護,你沒有異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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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她怎麼會有異議呢,只要能靠他近一些,做什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