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給出的理由可謂冠冕堂皇,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媯魚更是早就從田籍那裡聽聞過這段經歷,知道對方說的都是事實,當場無話可說。
“這位墨閭長,是在暗暗責怪我私心作祟,打擾她與博聞的辦理公務麼……”
媯魚心理暗自嘀咕,同樣感覺這位墨閭長並不簡單。
而且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對方匆匆趕來,並非僅僅是為了公務。
以及,近乎本能的直覺,對方與田籍,絕對不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而她不知道的是,墨煙看著她複雜的目光,同樣有種感覺,這位醫女與田籍,大機率不是單純的族姐弟關係!
……
雖然兩女暗自忖度,各有警惕,但總歸兩人都是明慧藏於內的性子,所以在給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後,很快便都恢復了尋常客套模樣
彷彿只是上司關心下屬前來探訪,而下屬家人則心懷感,激熱情款待貴客。
最後在媯魚的提議下,兩女聯袂下樓,為墨煙接風洗塵。
路過四層的時候,兩女還見到一位女子正依靠在欄杆邊上發呆,視線毫無焦點。
媯魚為墨煙介紹這是平原城泠然閣的阿桃閣主,墨煙當即抱拳見禮。
只是阿桃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入神,竟然毫無反應,如同木雕。
媯魚當場替她賠罪,表示阿桃閣主就這性子,並非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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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煙也哈哈一笑,大方表示並不介意。
只是離去之時,她忍不住回頭看向對方精緻如瓷娃娃的臉龐,想到田籍曾經出自這個平原城泠然閣,便下意識生出這可能也是“對手”的警惕。
但見旁邊那位大機率是“對手”的媯魚毫無介懷,便又立即反省自己應該是過分敏感了。
……
只是了兩女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前腳剛剛下樓,阿桃後腳便瞬間邁開,往上層走去。
那張常年無表情的瓷娃娃臉,居然罕見地泛起一絲神采。
上到閣樓後,阿桃徑直走到田籍榻前,蹲下,伸出雙手。
卻並非觸碰田籍,而是在對方身上不斷比劃,彷彿比對著什麼。
雖然兩人同出一門,去歲秋獵時也曾同行一段路,但實話實說,阿桃對現實世界的男子,或者更直白一些,對所有現實世界的人和事,都興趣寥寥。
這大概跟她在現實世界裡,腦海中那個不斷冒出不可名狀聲音有關。
只有躲進神魂空間,她才能感到安全自在,做回自己。
而那個代號為“泥人”的中年男子,更是她最大安全感的來源。
每每一想起他,心中就會感到安適、甜蜜。
唯一遺憾,兩人多在神魂空間交流,現實世界中,卻極少見面。
對上一次,也不過一枚替身泥人罷了。
原本以為這次對方隨田博聞大人前來,兩人終於能真正相見。
不曾想昨夜以明氣行符聚頭後,出現在眼前的,依然只有田博聞。
“明明與我心意相通的泥人,為何眼前的卻是田博聞大人?”
這個念頭一出,阿桃心中的疑惑再也無法停下。
隨後的逐日真符,以及田籍的蹩腳解釋,更是讓她的疑惑無限放大。
回去以後,她徹夜難眠,回想過去種種跡象,一個難以置信,卻又格外合理的解釋,冒上心頭。
田博聞大人與泥人,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