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導致不少商旅行人滯留在外,或是茫然無措,或是哭喪求助,或是驚恐四散。
但此時此刻,無論是城內的梁軍,還是城外的齊軍,都無瑕理會這些小節。
城內,梁人守將卷敷緩過神來,立即增派哨騎查探齊人底細,同時親自領兵上城牆布放。
而城外的孫坡,趁著梁人忙亂之際,早早下令全軍停步,背靠城外的洪溝列陣,並將所有戰車集中到一起,在前方與兩翼三面鋪開,組成臨時的防禦工事。
雙方都在緊張而忙亂地作戰前準備,唯獨田籍御氣升空,退回洪溝邊上,成了戰場的唯一旁觀者。
田籍這次隨孫坡入梁,本就是為了姬綾的事情,並沒有必須參戰的理由。
一旦稍後戰事不利,他可立即渡河,依靠洪溝阻隔,快速脫戰。
而他的底氣,來自新得的地字級御氣行符。
“但,孫坡的底氣又是什麼呢?”
這一路過來,他雖然知道孫坡手中有一支六丁六甲神兵,當中更可能有催耕那樣的無頭戰士。
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不知規模幾何。
若數量少了,不足以成事。
若數量多了,怎可能一路不見動靜?
……
隨著時間推移,戰前準備進入尾聲,不管城內還是城外,都逐漸陷入了某種可怕的沉寂。
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偏偏這個清晨,梁都郊外還真就是密雲不雨。
低垂的雲山,烏泱泱地壓在眾人頭頂,連帶鬧騰了兩天的洪溝也都沉寂下來。
這讓本就緊張氣氛更顯壓抑。
第一聲戰爭號角,來自梁都的城門。
準確地來說,是城門開啟的沉悶響聲。
片刻之後,城門洞開,約百乘戰車魚貫而出,後面還跟著上千步卒。
在城外稍稍整理隊形,梁人便往齊軍陣地猛撲而來。
“換作我是梁人守將,此時也會果斷出擊。”
田籍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並非落在遠處來勢洶洶的梁人車騎,而是身前的孫坡陣地。
旌旗歪斜,陣腳錯亂。
雖然經過一番戰前整理,但高強度奔襲兩日,齊人可謂疲態畢露,就算想維持嚴整的陣型,也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