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
別看姬綾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熟悉她脾性的田籍,哪還不知道她是故意為之?
然而問題是,當她這直擊靈魂的一問出現後,就連旁邊的墨煙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等待田籍回答。
不單墨煙,就連車旁的其他小隊成員,也紛紛側目看著馬車上的田籍。
申棄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嚷嚷道:“靈臺伯你快說啊,她與我師姐,誰更美啊?”
“申女俠此言差矣!”鄒平上前打斷道,“所謂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若只計較皮囊之美,便落入了下乘。”
“那你說該比什麼?”申棄請教道。
“當然是情義!”鄒平理所當然道,“主,你不如說說,對誰更情深義重?”
田籍:“……”
原本田籍聽到鄒平打岔,心中還大讚這個打工人果然有眼力見,回頭要好好獎賞一番。
哪知被他這一昇華,問題更不好回答了。
原本只是送命題。
現在直接成了喪命題!
好在田籍前世也算見多識廣,深知這種時候,任何有確切指向的回答,都會引來不可預料的後果。
可以兩女的聰慧,敷衍了事的回答顯然也無法過關。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斜四十五度看天,語氣滄桑道:“在我心中,這世間最美的女子,向來只有一個答案。”
“是誰?”姬綾與墨煙異口同聲。
“家母!”
這次不等旁人,發問,田籍便如連珠炮般接著道:“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無母親,何來田籍?”
“若無田籍,那何來田籍今日與諸位共論美醜?”
“所謂生養之恩,深厚如海!”
“於情於義,每個人心中最美的女子,必然是其母!”
這番言論一丟擲,眾人頓時啞口無言。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田籍的敷衍之詞,但因為這個理由過於“正確”,反而無法辯駁。
畢竟諸子百家,不管相互間有多少理念之爭,唯獨在“孝”之一道上,各家各派卻有著罕見的共識。
這大概是屬於人類的共同本能。
便見鄒平一時大受震動道:“平自以為窺破皮囊之相,已然深得美之真諦,不曾想與靈臺伯比起來,眼界格局還是太小一些了,只顧得兒女私情,而忘了親養之恩!”
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申棄,此時也難得有些動情:“我自小被遺棄,雖然不曾見過生母。但師傅帶我如己出,如生母無異。在棄心中,她確實是世間最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