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了小石竹的家鄉經驗,與匠辛夫《九土注》的註釋,田籍對兵蟲遺矢,或者說西澤兌泥的特性,有了進一步瞭解。
西澤兌泥與金色毒沼,根本就是同源的物質。
區別只在於前者經過“兵蟲”體內環境的轉化後,不但沒有了魂毒的傷害,甚至還能反過來隔絕後者,乃至世間大多數的魂毒。
若用此物來煉製防具,就具備了抵禦魂毒的效果。
這也是小石竹家鄉的冶金匠人,為何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也獲取此物的緣故。
當然,他們也不是直接用血肉凡軀去觸碰毒沼,而是以特製器具打撈、儲存。
這種特殊器具,自然是用西澤兌泥製作而成的。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田籍用西澤兌泥作為適配“烈毒不傷”儀式的替身泥人,可謂最好不過。
“只是,這也太巧合了吧……”
萬物相伴相生,相生相剋,這個道理他能理解。
他唯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自己需要的四種至人儀式替身泥人的素材,偏偏正好是四種四方土。
或者更準確地說,為什麼在自己尚未知道需要四方土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將四方土的情報,送到了他手上?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種巧合,已經不能用“打瞌睡有人送枕頭”來解釋了。
畢竟他的情況,根本就是自身還未有睡意,別人就已經預判到他即將打瞌睡,然後提前將枕頭塞到他手中。
就彷彿——
“有人預判了我的命運軌跡?!”
想到這一層,田籍感覺自己心跳都慢了半拍。
特別是他想到,匠辛夫的《九土注》,以及自己最初魂穿過來棲身的泥人,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名身份不明的大史氏。
這種命運操作於他人之手的既視感,令他毛骨悚然。
與之相比,先前南史無明的重生大法,都算不了什麼。
……
“烈毒不傷”的機緣就在眼前。
止步不前,遲早落入南史無明的手中。
踏前一步,則很可能落入某種既定的命運軌跡,越發身不由己。
田籍心中思索了片刻,很快有了決斷。
活下去再說!
就算要反抗命運,也得站得足夠高,擁有足夠反抗的實力,才有意義。
否則蚍蜉撼樹,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