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話不能這麼說。”陳毒夫嘖聲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黑水人需要一個有足夠身份,而又能幫他們做事的田齊貴族;而我陳毒夫,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如果能活得體面一些,那就更好了。”
“跟著我,你也能活下去。”田籍道。
“或許吧……”陳毒夫不以為意道,“可就算你靈臺伯當真如鄒大人所言,是有大氣運之人。可一人的氣運,如何比得過一國的氣運?”
“如今這局勢,明眼人都能看出,黑水人已然在交陌都逐漸站穩腳跟,當初陛下所謂北攻南守的計劃則成了笑話。”
“南邊都快守不住,談何北出攻伐?”
“所以呂齊這裡,至少在交陌都,很快就要變天了!”
說到這裡,陳毒夫徐徐蹲下身,指了指田籍,又指著自己,道:“歸根結底,這是大國的國運之爭,你我在此亂世之中,唯有活下去,才能有未來。”
“否則,皇子勝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
說到最後,陳毒夫聲音高亢,似乎想將這段時間的隱忍,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先是與皇子勝競爭副使一職落敗,而後在爭奪姚弱好感的時候,又一直處於劣勢。
本來在高陸狩獵與追殺亂兵時,尚有可圈可點的表現,結果在田籍以一人之力拯救一船人的高光表現中,又顯得黯然失色。
這之後,好不容易熬到一個軍司馬的職位,想著總算能表現一番,結果孫智輕敵冒進,差點連累了自己。
到頭來,他們這些人還是得再靠著田籍,才能活命。
可田籍是誰?
雖然有靈臺伯的爵位,但在陳毒夫這種從小在臨海皇都長大的世家子弟看來,對方根本就是個鄉野來的暴發戶!
自己堂堂陳氏子弟,輸給一位皇子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再輸給一位鄉野之人?
當然,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了。
那個一直壓在自己頭頂上的皇子,已經人死燈滅,再也威脅不到自己。
至於身前的這位靈臺伯,也終於倒這自己的算計之下。
只要將他當作投名狀送給黑水人,取得後者信任,往後自己在黑水與田齊之間,作為贖回俘虜的特使,到那時,臨海的貴族不但不會指責他投敵,還會感謝他帶回自家子弟!
甚至以此為契機,連姚弱的婚事,都有機會提一提!
你看人家高喜叔,在城破後主動幫黑水人做事,不也還過得挺好的嗎?
如今呂齊人還指望著他趕緊跟黑水人簽訂城下之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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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陳毒夫能比他過得更好!
就在陳毒夫越想越興奮之際,身前的田籍冷不丁開聲道:“我再確認一遍,你真的是投靠黑水人了?真不打算跟我走了?”
陳毒夫聞言不由失笑:“靈臺伯往日何等聰慧,怎麼還問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