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我靜一靜,別打擾我。”
言罷,田籍定了定神,閉上了雙眼。
他在努力保持內心澄淨。
剛才醒來時腦中紛亂,他沒並察覺有異。
但隨著思緒慢慢平服,往日感悟六氣時練就的“純一”心境得以恢復,他開始有了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十分玄妙,彷彿冥冥之中指向某個遙遠的地方。
當他的心境越是澄淨,那種方向感就越是明顯。
他乾脆模擬平日感悟六氣的法子,讓自己心神保持“純一”的姿態。
終於在某一刻,他恍然過來。
“原來巫濟並沒有完全騙我!”田籍目光灼熱地自語道,“我好像感覺到媯魚的方向了!”
……
離開寨子後,田籍循著感應一路翻山越嶺。
同時他心中也在思考這種“感應”究竟是什麼原理。
搞不清巫濟煉藥的真正手法,田籍無法透過自己的常識去推斷。
說不定那漫山遍野找來的草藥,包括牲畜的糞便,全都是障眼法。
但與此同時,面對眼下一根頭髮帶來的奇妙感應,以及先前在梓鄉追查巫濟乃至其他“毛魅”的奇怪行為,讓他漸漸聯想起一個概念。
感應律。
這概念來自於第二份關於“民俗學通用巫術定律”的調查報告。原本內容被大部分遮蔽,如今得益於從祝廟得到的“許可權鑰匙”,他得以一窺全貌。
“感應律,或者說交感巫術,跟我製作泥人替身所用的象徵律一樣,都是對一個物體施展巫術,使另一個目標物體產生巫術影響。”田籍心中分析比較道。
“但區別在於,‘象徵律’只強調兩個物體具備‘象徵性’,兩物本身不一定需要發生實際接觸。”
“而‘感應律’則要求兩個物體,要麼本身就是同一個本體中的子體,要麼是原本存在物理接觸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對魚的頭髮施術讓我產生遙感,確實符合‘感應率’的描述。”
“甚至牲畜毛髮,本身有防風保暖功效,用來製作止風毛鞋,好像也有點這個意思……”
隨著田籍不斷思考,他漸漸發現調查員前輩總結的“感應律”,與巫濟等“毛魅”的止風手法大有相似之處,他不禁懷疑前者生活的那個年代,是不是就有這樣的巫術存在。
不過這些都是毫無證據的聯想與猜測。
眼下趕路要緊,他只能將疑問暫時壓在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