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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刻鐘後,田籍才稍稍恢復過來,但依然感覺胸悶欲吐。
他分不清這是第一次殺人後的心理不適,還是連續發動兩次【吹息】的後遺症,很可能兩者皆有。
不過理智值跌到64.0s後,耳中開始出現了若有若無的呢喃聲,彷彿某種存在的譫囈,混亂難明,聽得他毛骨悚然。
直到心跳漸漸平復,呢喃聲才變得不再那麼真切。
“【吹息】果然是兩敗俱傷,若不是桑弘麻之前神魂也遭過重創,我怕是得與他同歸於盡了。”
此時理智值距離60.0s的安全線只剩4,這意味著他已經半隻腳踏出瘋狂的懸崖邊緣,只要再用一次【吹息】,他就會陷入難以挽回的瘋狂。
哪怕其他廣才方技消耗少一些,不到萬不得已,也別輕易動用。
“看來今後得加強修德了。”
這時,石竹提醒道:“大兄打算怎麼處理桑弘麻的屍體?”
這是個大麻煩。
桑弘麻這一死,他與孫氏的樑子算是徹底結死了。
倒不是說孫智會多在意一個秩一的門客,而是田籍既然選擇反擊而不是交出石竹,那在對方的角度來看,他田籍必然多多少少知道了些秘密。
田籍倒是無意洩漏秘密,反正無論田氏崔氏,抑或孫氏呂氏,都與他無關。
但對方既然從一開始就選擇上門殺人,那顯然他們只願意相信死人的保密能力。
和解是不可能和解了,只能死扛到底。
至於到都府賊曹報官,田籍可不敢賭賊曹在交陌孫氏的壓力下,有多少秉公辦理的可能性。
萬一孫氏反咬一口,賊曹頂不住壓力,那倒黴的必定是他。
好在孫氏自有陰私圖謀,在平原都裡行事有所忌憚。所以真正參與刺殺田籍的人,除了桑弘麻,就只剩一個藏在背後的“謀主”。
如今負責當打手的桑弘麻死了,那麼接下來,他就只需要單獨面對那個神秘的“謀主”了。
回想今夜與桑弘麻生死搏殺,關鍵勝算在於對方沒料到他修習了防護心神的方技,還一下子修了倆,心神肉到超乎對方預料。
如果說【定內外】在神魂空間修習,對方無法透過卜筮知道,那麼【辨榮辱】的的確確在泠然閣裡學會的,只是沒有公開而已。
不管對方是疏忽還是真的沒卜筮到,起碼能夠確定,那位日者“謀主”,並沒有到達對他了如指掌的可怕程度。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桑弘麻的【屈兵】倒是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田籍內心:“石竹,除了桑弘麻與‘謀主’以外,是否還有一位祝者為孫氏做事?”
石竹:“大兄何出此言?孫氏多為兵家,門客中雖有其他有秩者,但祝者卻甚少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