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身的惻隱之心,本質上,是對這種“喜愛之慾”的認同。
甚至於,這種因為認同而作出的選擇,同樣是一種無法斷舍的“欲”……
另一方面,如果選擇殺掉兩人,雖然斷舍了夫妻之間的“喜愛之慾”,但這是出於強化自身的目的。
而強化自身,是因為他害怕死亡。
換言之,是對自身生命的“喜愛之慾”。
於是,田籍無奈地發現,無論選擇殺還是不殺,他都將落入“喜愛之慾”的陷阱中,進退維谷……
這樣下去,只怕耗光剩下的泥人,也未必能熬過去啊!
就在他躊躇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一時是癲狂的笑聲,一時是歡愉的嘯吟,一時又哼哼嗷嗷,如同春日的公貓……
“糟了,這好像是我自己的聲音……”
……
偏廳之中,氣氛有些壓抑。
許閣主一系,龐長老一系,以及意向不明的中間派,涇渭分明地坐成三方,全都屏息靜氣,注視著密室緊閉的大門。
此時大門內,隱隱傳出一些不甚雅的怪聲。
在場的眾人,除了二姜以外,都知道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麼。
這是參加儀式的人,即將失控的標誌。
失控不但意味著儀式失敗,更會危及生命。
要麼成功,要麼失控。
這就是登臨有秩的風險,現實而殘酷,有人歡喜有人愁。
此時龐長老一系愁眉苦臉,許閣主神色泰然,許子嬰倒是先嗤笑出聲。
“要不從明日起,子嬰改投龐長老麾下聆聽教誨?等來年我登臨秩一,這上長老之位,自然就保住了,哈哈哈……”
許子嬰囂張的態度,引來不少“龐系”長老的側目,然而正主不吭聲,他們也只敢怒不敢言。
這種隱忍的態度,令“許系”一眾,越發得意,對著龐長老指指點點。
王執律下意識要制止,然而想到先前許閣主的承諾,心中不免遲疑起來。
就在這時,門內的怪聲突然停止了。
之後是長久的靜默。
就連一直不明覺厲的二姜,也緊張得不敢說話。
一位“龐系”長老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還不搖鈴?”
沒有人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