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通報而入,沒受到任何刁難,甚至賊曹主官,賊曹掾親自接待了他們。
“田曹掾大人是田氏旁支,他的一個侄子,是魚兒姐在醫館裡的大師兄。”田恕在一旁小聲解釋道。
原來是託了熟人關係。
別以為禮房也屬田氏,這田曹掾就算自家人。
須知平原田氏共計大小七十二房,其中核心五房,仁義禮智信,每房少說也有萬人。
經過千年傳承,同屬一房的,尚且可能血緣疏遠,至於不同房之間,更是難以攀親帶故。
所以田恕一提醒,田籍再結合相關記憶,便知道,這就是那位族姐找的關係。
又欠了這兩姐弟一個人情。
兩人與對方見禮後,僕役取來兩幅墊子,兩人跪坐于田曹掾案前。
“你等今來所為何事,本吏已有耳聞。”賊曹掾端坐堂前主案,緩緩說道,“但循例,還得從頭訊問一番,並作筆錄。”
未等田籍開口,田恕已經上前躬身作揖:“如此,有勞上吏了!”
他舉止得體,聲音清亮,若不是頭上兩個總角小髻一晃一晃的,倒有些謙謙小君子的感覺。
田曹掾含笑讚了一聲“孺子知禮”,又將目光移向旁邊的田籍,道:“本欲親往訊問。只是近來飛鴻宴即將召開,又有外地貴人來訪。左、右兩位都大夫,對緝盜之事格外重視,所以一時忙得抽不開身。只好讓你過來一趟了。”
“上吏公務繁忙,依然願為小民主持公道,小民感激涕零,哪裡敢勞煩大人屈尊!”
身份地位差距擺在那,對方可以表現得和藹親民,田籍自己卻不能因此妄自尊大。
田曹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嘆道:“你跟傳聞中,似乎有些不一樣。”
田恕偷偷撇了田籍一眼,似乎對兄長今天的禮貌舉止有些驚訝。
田曹掾讓田籍先口述遇刺之事,並讓一名書佐從旁記錄。
隨後拿起筆錄,針對當中細節一一盤問。
講到告死的詭臉時,田曹掾臉色先是凝重了幾分,隨後卻像鬆了一口氣,對書佐吩咐道:“是‘禱詭’。待會抄錄一份訊詞,送到一廟三曹那邊。”
“原來那個告死的詭臉叫‘禱詭’。”田籍心中嘀咕道,“不過那“一廟三曹”又是什麼意思?”
田籍正想打聽,此時一名僕役打扮的男子卻前來通報,說少府史的人過來了。
田曹掾連忙放下筆錄,迎了上去。
少府史總典都守的私庫出納,算得上都守的大管家。
雖然與負責緝盜的賊曹掾歸屬不同體系,且兩方大致平級,但前者身份似乎更加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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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來者只是少府史的下屬,田曹掾這番作派,過於諂媚了。
田籍稍稍回憶了一些“常識”,便帶著田恕從座中走出,立於堂下,低頭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