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景時!”
這是殷喜在醒來時,喊出的第一句話。
病房內消毒水味濃烈,入目的是大片的白牆。殷喜愣了一下,扭頭就看到倚在牆邊的少年。
“英雄啊。”
樂川手中拿著一個蘋果拋來拋去,他見殷喜正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看,於是將蘋果遞到她面前,問道:“你要吃嗎?”
“不吃。”
咔嚓——
殷喜話音才落下,樂川就已經把蘋果啃了一口。
這衰人……
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發現除了額頭上早就存在的傷口,自己身上並無一絲受傷的痕跡。從床上下來走了幾步,渾身也沒有絲毫痛感。剛才的一幕幕逐漸又在殷喜腦中浮現,記憶出現了一段空白,她猛地抬頭。“樂川,傅景時在哪?”
“還能在哪?隔壁病房唄!”
樂川啃著蘋果見殷喜抬腳就要往外走,他在後面慢悠悠的說道:“殷小豬我勸你做好心理準備再去見他哦,他身上剛才被人連續捅了好幾刀,模樣可嚇人了。”
所以最終……自己還是沒有替他擋住嗎?
殷喜此時剛好走到傅景時的門前,她咬唇平複下心中湧起的心疼,很輕緩的將病房門推開。
“傅景時……”
沒想到他竟然會醒著,在初對上他望過來的眸子時殷喜有些慌亂,直到她看到將他身體遮蓋嚴實的白毯,瞬間又心疼起來,走向他時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你還疼嗎?”
或許是剛才夢中出現的場景還揮之不去,殷喜此刻眼眶有些發紅。她在問出這句話時聲音顫的厲害,低頭對著他說道:“對不起……”
傅景時你還疼嗎?
對不起。
其實這句話,殷喜在很早之前就想問了。如今坐在他的面前她真的問出了這句話,眼眶中的淚止不住的下落,一滴一滴,暈濕白色的布料,抽泣聲在安靜的房間很是清晰。
“你當我是死了麼?”
有清冽的聲音響起,不等殷喜有所反應她的下巴就被人大力捏起。與他力道不符的是傅景時漂亮的眸子,明明與從前相比一樣的幽暗深邃,但此刻他在望著殷喜時卻帶著股說不出的柔軟。
“你、我不準你說‘死’。”
殷喜對這字向來排斥的厲害,她一聽傅景時說出這個字就有些激動,眼淚啪啦啪啦掉的越來越洶湧,傅景時的手背被她打濕了,他皺了皺眉,松開手抽了張紙巾拍在她臉上,冷邦邦的說道:“不準再哭。”
見殷喜手中的紙巾很快就濕透了,他不耐煩的又抽出一把塞給她,斥道;“再哭就給我滾出去。”
完全是沒什麼力道的恐.嚇,甚至音調比剛才放的更加溫柔了。
殷喜控制了下自己情緒,知道自己在他病房裡哭實在是不太好,她見少年面頰蒼白臉上還掛著一絲擦傷,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毯子,問道:“我、我可以看看嗎?”
傅景時垂眸望了眼殷喜白嫩的指尖,他見她小手抓著白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懶散的倚在床頭看她,玩味的問道:“看什麼?”
“我想看看……你傷的嚴不嚴重。”
說著,殷喜又用手背抹了下臉頰,抬著眼睛很小心對他承諾道:“我、我一定不會在哭了。”
房間中空調還在呼呼的吹著風,窗外陽光大片大片的撲入,近距離觀察下傅景時發現殷喜的臉頰又白又嫩,好似能掐出水來一般。
這醜東西……此時看起來還算有點順眼。
兩指相觸下意識摩擦了一下,傅景時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語調平平的說道:“你要是想看……就看啊。”
得到了他的允許,殷喜鬆了口氣。想到馬上就要看到他被捅了好幾刀的身體了,殷喜指尖有些發軟,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的將薄毯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