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達,你何出此言?”李傑一臉驚異地看著跪在地上,匍匐著一動不動的方達,他想破腦袋也沒想通這方達是如何看出他是修行者的。
“回上仙!此事來蹊蹺,還請仙長明辨!”那方達匍匐在地,極為恭敬,但接下的話語,就連李傑聽起來都匪夷所思。
“方達父親大人是名北冥算師,對於爻算之事頗有建樹。據方達母親所言,方之母身懷方六甲之時,便經常夢到一隻碩大的玄龜,但那隻玄龜的龜甲卻是破碎的,玄龜的腦袋也只有一半吊在脖子上。”
“方的母親大人只要一睡著,便會夢到這含淚不語的玄龜,所以弄得精力疲憊,待告知父親大人後,父親大人多次爻算無果,又遍請高人施法也毫無作用。”
“眼看方的母親大人就要熬不下去了,情急之下,父親大人只好違揹他的諾言,跑到北冥山找他師傅,求他師傅解難!”
“但因為父親大人的北冥算師有規矩,出師後的徒弟如果見師傅,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師傅死了,徒弟來送行。”
“所以父親大人的師傅見自己沒死,徒弟卻跑來找自己,暴怒之下,用北冥九刀封了父親大人千辛萬苦修來的卦力,又將師傅逐出師門,而且從此以後,方達的父親大人只有三個月的陽壽來料理後事。”
“但在臨走之時,父親大人的師傅給了父親大人一劑藥丸,又告訴父親大人,方達乃玄龜含冤轉世,但因玄龜傷的太重,所以方達只有一半仙根,一半仙緣,一半靈根,一半福緣。”
“父親大人見自己用命換來的結果,還只是一半一半,心裡大為悲切,跪在北冥山下痛哭流涕,父親大人的師傅便又告訴了父親大人一首詩,方達這輩子都記得父親大人用命換來的這二十個字。”
方達匍匐在地,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甚至於吟誦詩詞的聲音也跟著飄忽,但依然十分清晰流利:
“河內多所需,參陛非不遇,脫穎當桃李,半半當朝傑。”
“父親大人拿到這詩詞後,便晃晃悠悠地回到家,用父親大人師傅賜予的藥劑救回了母親大人和我,待我剛出月時,便是父親大人駕鶴之時。”
“自此,我就被當作不詳之人,不為父親族人所容,母親大人只好帶著我東奔西走,好不容易將我拉扯到十二歲,母親大人也一命嗚呼,從此我便獨自一人浪跡江湖。”
“在我二十歲時,我見一女人帶著半大的孩子快要餓死了,我想起了我的母親當年也是如此帶我流浪的,我便給了他們一袋粟米,後來那孩子長大了,找到我後,將我帶在他身邊,他就是河內的方悅方將軍。”
方達一直匍匐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著,李傑也半眯著眼沒做聲,許褚和李猴子自然也不敢多什麼,只是彼此看著對方,眼神裡留露出盡是唏噓之色。
“因為我父親給我的那首詩裡,第二句是參陛非不遇,那岑璧和參陛有些同音,於是在這內洞我遇到岑璧後,處處對他照顧。”
“今日正是我三十六歲壽辰,聽岑璧被你搶劫後,便帶著人過來,準備替他找回場子,那料許褚不肯跟你交手。”
“當時我就愣了,到後來許褚再告訴我,你能解毒,雖然我表面上答應了你,但心裡一直還在盤算。”
方達匍匐在地,忽然把頭磕得蹦蹦響,又伸出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自己兩記耳光後道:
“方達該死,就是巡查隊進來前,我都還想借助巡查隊來幹掉你,但聽到李猴子他來祝我龜齡鶴壽,益氣延年時,我腦袋裡忽然開竅了。”
“哦?”李傑見方達自己扇自己耳光,只是眉頭一挑,有點不解地望著方達問道。
“上仙,我先前了,自母親大人告訴我是玄龜轉世,我便對龜字特別敏感,再一想到你一直自稱李某,而李猴子又叫你傑爺,我便忽然想通了父親大人的那首詩。”
“那首詩?”李傑雖然先前聽方達流利地念過一遍,但沒為放在心上,便不解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