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濤一想也是,自己擠到人群中,萬一找不到以蓮他們,再想進去櫃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於是,說道:“好吧,叔叔,我聽你的!”
寧爸爸回頭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不確信地問道:“鵬濤,今天這人來的也太多了,你確定這次只有10臺電視嗎?”
徐鵬濤說:“叔叔,我確定只有10臺電視,因為這次電視票是我媽媽發的,也是他們單位聯系交電大樓購買的。”
“那這麼多人來,是為了什麼呀?”寧爸爸是想不明白了。
徐鵬濤說:“有很多都是今天早上知道信的,估計都是跟風的,看有沒有可能揀個漏什麼的!”
寧爸爸看櫃臺裡面就6、7個外人,問道:“鵬濤,你爸媽沒來嗎?”
徐鵬濤說:“我爸我媽他倆今天單位都有事,就派我代表了。”說是有事,估計也是顧忌影響才不來的吧!
“鵬濤,你幾點來的?怎麼你們幾個能進去櫃臺裡面的?”寧爸爸問道。
“叔叔,我來的早,交電大樓沒開門我就來了。我是和我媽單位的一個同志,還有交電大樓的主任一起來的,所以才能進到櫃臺裡面。”
寧爸爸一看手錶,“都9點半了,怎麼還不開始呀?”心急是肯定的,錢都帶來了,電視怎麼還不不讓提呢?
“估計是在等領導,又或者是交電大樓自己想擴大影響吧?”也是,那時候都沒有電視機呢,交電大樓能第一個賣出10臺日本進口電視機,這可是先例。那時候還不時興打廣告,你想呀,電視都沒有的,打廣告給誰看呀!交電大樓這麼做,無疑是在給自己這個本市唯一的家用電器商店做宣傳。
寧爸爸不斷地回頭望向人群,以澤以蓮和寧媽媽還是不見人影。這麼多人,不會是擠著了吧?
大約快到11點鐘的時候,櫃臺裡面終於出來人了,拿著大喇叭喊道:“來提日本電視機的同志,拿著我們交電大樓開出的電視機票還有500塊錢,到本櫃臺前面排隊領取!”
大家聽到這些,開始唏噓:“啊?還要電視機票呀?什麼時候發的電視機票呀?我們怎麼沒有呀?你們都誰有呀?”
“還要票呀?我們沒有票,豈不是白來了嗎?”
“你傻呀?沒票就不能買了嗎?最後剩下的電視,沒票也賣!”
“你沒聽到營業員說要票的嗎?”
“真沒見你這麼實誠的人,最後剩下的電視,沒票也賣!等著吧!”
“誰有多餘的票呀?我出50,有賣的沒?”
“我出100,有賣的沒有?”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差把房蓋掀掉了。
這時,有人來叫徐鵬濤,徐鵬濤跟著就進去了。
寧爸爸焦急地看著櫃臺裡面,時間一分一秒地像一個得了哮喘病的大伯,緩慢地一步一步地踱著。又過了差不多10分鐘,才見有人捧著個大大的箱子從裡面出來。箱子上面印的都是日文字,誰也不認識。
那人捧著電視箱子想從櫃臺出來,無奈外面人太多了,根本出不來。後來,還是有營業員指引,那人才從交電大樓的員工通道離開。
然後是第二臺、第三臺,徐鵬濤是第四個捧著箱子出來的。
徐鵬濤將箱子交給他旁邊認識的人,對寧爸爸說:“叔叔,把票和錢給我!”
寧爸爸本想也跟著進去,但是人太多了,擠得他動一步都難,沒辦法,只好把錢和票交給徐鵬濤,“鵬濤呀,你可小心點,千萬別弄丟了!”寧爸爸不放心地囑咐道。
徐鵬濤來不及跟寧爸爸說客氣話,直接又進去裡面,這次非常快,沒5分鐘,徐鵬濤就捧著電視箱子出來了。
徐鵬濤喊:“叔叔,你進不來,你直接去交電大樓門口等我。我要是先到,我就在外面等你。叔叔,你不必著急出來,慢慢走,別擠著!”
徐鵬濤和他認識那人,一人捧著一個箱子,從員工通道出去了。
寧爸爸這時想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了。由於之前寧爸爸一直挨著櫃臺前站著,現在想往外擠根本都擠不動。
“同志,麻煩讓一讓,我要出去!”寧爸爸客氣地跟後面的人說。
後面的人被擠的都快岔氣了,“大哥,我怎麼給你讓呀,我連動都動不了!”
寧爸爸面對如山的人群,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