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沒想過今日會在回程路上遇著元嘉公主,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帶著公主到間小面攤子吃晚飯。
“殿下,要不要換一間?”謝白看著這露天小攤子,再看看跟在自己身後的金枝玉葉,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
“你平日不是都在這裡吃的,必然有過人之處。”說著,元嘉便在板凳上邊坐了下來了。
“謝公子,今日照舊是清湯雲吞嗎?”裡頭走出來個白淨有些福相的婦人一見謝白來了,便直接問道。
“老闆娘,今天要兩份清湯雲吞。”謝白未開口應答,倒是坐在旁邊的元嘉先笑著應了她的話。
老闆娘聞言,便看向了說話的元嘉,打量起了她,不由贊了句:“喲,這女娃娃長得俏生生的,真俊。謝公子今日原是帶了妹妹出來了,我可得好生招呼。”
這話說得謝白有些尷尬,坊間百姓說妹妹並不是指親戚上頭的兄妹,相好的男女也是哥哥妹妹的互相喚著的,看來這一下倒是讓這老闆娘誤會了。謝白也不知元嘉公主知不知道這層的意思,沉吟半晌覺著說出來也不妥,倒也只好跟著裝傻了。
那老闆娘說這話時左右打量著兩人之後,笑得格外有深意。“看著一對兒都好看,小姑娘甜豆花兒可還喜歡?”
“喜歡呀。”元嘉這年紀臉頰兩邊還有些稚嫩的嬰兒肥,笑起來眼睛微微彎起,像一對兒月牙,顯得格外乖巧。
“那正好嘗嘗我的手藝。”那小攤老闆娘說罷便轉身進去了。
端上來的白豆花嫩生生的,盛在白瓷大碗裡頭,另外有一大碗紅豆沙,旁邊放著盛豆花吃的兩只小碗兒,都放了白瓷調羹。
元嘉一拍手道:“這個我知道,單盛著叫白豆花兒,將豆花與豆沙拌在一塊,兩色分明的叫做鴛鴦。”
“確實有這個說法。本我還想賣個關子,到讓你這個小姑娘給搶了先。”那老闆娘見著元嘉認出來也著帶上幾分自豪。“都嘗嘗,我家這豆花在這京城也是排得上號兒的。”
謝白看著這一出,心上更是有些不安,心道公主興許真得什麼都不知道,這下倒像是他莫名佔了人家便宜。
這邊謝白正想得出身,碗兒勺子分毫沒有動過。對面元嘉公主吃得心安理得,只道:“我也並非是半點事情不通,情哥哥情妹妹,鴛鴦是比什麼的,還是知道的。女兒家若是被這般誤會卻不做否認只默不作聲,謝小公子你這麼聰明,你猜猜是什麼意思?”
工部試任苦歸苦,總歸還是熬到了每月休沐的日子了。謝白把事情交代完了,便打算騎馬回謝府了。
沒想從官舍出了去,便瞧見牽著馬蕭如景等在了門外邊。“先喝幾杯怎麼樣?”
孫栩比他們先一步到薈萃樓,蕭如景如今最不缺的便是銀錢,為著聚頭見面方便,幹脆跟老闆打了商量把他們常來的這間雅間包了下來,凡是約了便直接過來。
記得一月前在宮學時候,三人還算得神采飛揚,意滿躊躇的少年郎。如今薈萃樓再見,個個都被差事折騰得滿面倦容。
“要不我直接回去跟我家老頭子坦白算了不吃這皇糧也罷,你兒子如今腰纏萬貫,每月進賬是您月奉的幾倍,你們猜猜這麼說,我爹爹會不會放過我?”蕭如景困在禮部打雜了一個月,這話說得十分自暴自棄。
“我猜不會。”謝白毫不留情如實說出事實。
“蕭相大概會那板子把你狠狠教訓一頓,然後把你抬回欽天監大人那兒,從此便不許你再做藥材生意。”孫栩更狠。
蕭如景癱在了椅子上長籲短嘆。“一件事情沒完又接一件事情,哪裡是個頭兒,這邊秋祭還沒準備完呢,明年的元嘉公主及笄禮有要準備了。”
聞言,謝白心頭一凜想到了那日見著元嘉時候的事情,那小丫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問道:“你猜猜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