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又躲在暗處拿彈弓射我,已經好幾回了,前幾次傷人了就跑,此次自己摔倒了沒跑成。我不想他下次拿這玩意兒再傷我,便想奪那彈弓,一時不慎指甲劃了他的臉。”宋誼這孩子雖說說話有些欠考慮些,但總歸性子十分坦率,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皇後娘娘,言姐姐,雖說是不小心的,但作為姐姐是不該的,我已經知錯了。”宋誼說事情,不失時機的表了自己的態度。
蘇言不由笑了,心道這丫頭實在伶俐得很,順勢再推了把:“阿誼,你說彈弓傷了你,傷了那兒了?”
宋誼身後的宮女稍稍扒開她侯景,可以看見脖子後邊一處淤青。宋誼有些猶豫道:“這次並不重,上會兒傷著額頭。母妃讓我好之前別出門,別計較這些小事。”
王亦柔一臉鐵青,原以為自己佔足了理,此處可以好好的踩蕭如清一頭,沒想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如此這般,便也不能完全說是阿誼做姐姐的不該了。”蘇言說在場面上的話已經說得十分含蓄。下頭的人自然聽得明白,不能更贊同這話,倒不如說是宋諄那熊孩子平日裡頭盡幹些惹人嫌的惡作劇,這回兒也只能說活該。
“阿誼她已經認識到自己不對之處,馬上道了歉。那你該怎麼做呢,諄兒?”蘇言笑著看著面前低著腦袋的宋諄。
宋諄甚至不敢看自家娘親王亦柔那張黑臉,只想趕緊認錯趕緊解脫。“我錯了,往後不敢了。”
事情告一段落了,各宮嬪妃對那王亦柔積怨已久的氣兒也出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好戲也看夠了,便是各回各家的時候了。卻見那坐著的蕭如清臉色十分不對,分外慘白滲著寒,腰身似乎有什麼問題,難受得起不了身。
寧後只能讓各宮嬪妃先散了,命錦笙立馬去請太醫到萬春殿這兒來給蕭如清看診。這一番把宋誼嚇得不輕,剛剛才從宋諄那事情緩過一口氣兒,現在母妃又這般。
宋誼急得想掉眼淚,圍在蕭如清跟前著急道:“母妃,是孩兒不孝,惹您生氣了,才讓您這般難受的。”
蕭如清搖搖頭,摸摸女兒的腦袋,輕聲安慰她道:“我身子不適與你並無關系,你並沒有做什麼錯事,我們母女二人向來行事磊落,堂堂正正,他人就是再怎麼別有用心,也挑不出錯來的。”
片刻,太醫便匆匆趕了過來。後宮嬪妃但凡有些權勢的都會培養自己信得過的太醫或是醫女,遇著關鍵事情能幫上大忙。寧後此次召的這位太醫姓葉,名喚葉啟元,是蘭姨的遠方侄兒。
那葉太醫隔著帕子為蕭如清診脈之後眉頭便皺了起來,沒有馬上說出診斷結果,反複診了幾次,方才起身,低聲把結果告訴蘭姨讓她轉達。寧後聽了之後,對蘇言道:“言言,你先帶誼丫頭出去迴避一下,我與你蕭姨有話說。”
“好。”蘇言看出來寧後也覺得這事棘手,便溫言勸著一臉擔心的宋誼先到偏殿裡頭休息一下,等會兒再來。
萬春殿已無閑雜人等,只留下寧後與蕭如清,還有侍立在一旁的蘭姨。寧後面色有些凝重的對蕭如清道:“如清,你如今的脈象有些麻煩,胎脈已虛,怕是保不住了。葉太醫建議及早落下,不然甚至會傷及母體的。你畢竟還年輕,還是有機會的...”
“娘娘,對外公佈我有孕吧。”說了一番十分不合常理的話,蕭如清的神情卻十分冷靜。“這孩子與我無緣,卻也不能讓他就這麼白白的走一趟。”
寧後靜靜地聽著蕭如清的話語,沉默著不說話。
只見蕭如清看了寧後尚且還十分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自己的,有些遺憾道:“那時以為和娘娘一般,盼著到時候兄弟倆可以作對玩伴,如今這狀況怕是不行了。那時不公佈是因為如今宮中波詭雲譎,敵暗我明,若是我公佈了,總是會有人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