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春宴
年節時候, 隨著寧婉的離開, 皇宮內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萬春殿裡頭每日早上眾嬪妃照例過來問安, 衣香鬢影的, 也像從前一般在妝發上頭和口舌之間互暗暗相較著勁兒。很難想就是這麼一群女人竟然在不久前立場達到了從所未有的一致性, 站到了一塊兒同仇敵愾的對付寧婉。
穆夫人也回家與兒子團聚過年節了。蘇言現在每日更多跟阿池待在一塊兒，兩人正一塊兒坐著說著話，錦笙進來說，澄少爺過來了。
阿池聽著自己兄長過來了，面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期待的看向旁邊的蘇言。蘇言笑著點頭讓錦笙把人請進來。
寧澄對寧後這個姑母極為尊敬, 唯恐禮數有一點不周全。每日起得極早，就為著趕在嬪妃過來萬春殿問安前先給寧後請安，寧後多次勸阻, 寧澄還是堅持著, 寧後也由著她去了。
在蘇言看來, 自己這個表兄的生活極為簡樸, 大多時間待在自己房間裡頭讀書, 偶有出門便是給寧後請安或是過來蘇言院子這邊看妹妹阿池。
錦笙自東郡以來就在寧後跟前伺候, 極有眼力見, 見著寧澄這時候過來了, 定然是直接在寧後那邊請了安就順道過來了, 想來沒有用過早茶, 便讓宮人準備了茶點過來。
“哥哥。” 一見著寧澄進屋裡來, 阿池便喜不自禁的跟自家兄長打招呼。
“澄表哥，恭喜恭喜，名列前茅。”兩兄妹說了會兒話後，蘇言才眉開眼笑的與他道賀。昨日宮學才送了年考成績，寧澄這次考得十分出色，在宮學弟子僅僅次於穆沉。
聽著自己這公主表妹這麼誇贊，寧澄也笑，略有遺憾的說道：“公主您過譽了，在學業上頭還是遠不如穆兄。”
“穆師兄是很厲害，但表哥你也不差。”蘇言是穆夫人的弟子，而穆沉是穆夫人的兒子，所以與別人說起時候總尊稱一句師兄。“再說了師兄，他有先生這般厲害的母親，自然不會差。表哥你興許加把勁明年能勝過他也未可知。”
“有穆兄這樣的好友，對手是吾輩之幸事。”寧澄說起宮學之人總是淡淡，但提起穆沉卻帶著幾分愉悅，看來關系不錯。
順著蘇言好奇問了句宮學當中的生活，寧澄便說起了自己這小半年間的一些瑣事。間或提起些宮學裡頭的人，也有蘇言熟悉的如謝白，如蕭如景這些，有些雖不知道具體的人，但也聽得出這天樞班的弟子大多出自朝中望族高門。大膽一點說一句，在這個班裡頭，大體就可以看出些十年後朝堂的眉目了。
“表哥，到春宴的時候，你可是在受賞前列，畢竟這次考試當中的優者。那時我與阿孃在旁邊看著，也覺得臉上十分有光。”蘇言有些期待過些日子的在集英殿當中的春宴了。
集英殿宴會非宮中常有的女眷們小打小鬧的聚合茶會，是極為正式的重臣宴會，由皇帝親自主持，一般春宴受邀出席的都是皇帝所倚重的朝臣，還有宮學年考成績優秀的弟子，是十分得臉難得的機會，因此自然也受到不少人豔羨覬覦。
寧家寧擇那邊前不久節著年節問候的由頭捎了信兒過來，虛頭巴腦的說了半截言不由衷的問候，最後才露了真正目的，說是寧後這做姑母的既然讓寧澄參加了春宴，沒理由不一視同仁，想請著她想些辦法讓寧氏其他子弟也能參與。
當時寧後一面不屑的讀完了那封信，只冷冷吩咐蘭姨道：“差人回寧擇，澄哥兒能參加春宴全是他自己的本事，與本宮沒有半點兒關系。告訴他，與其想這些歪門邪道的辦法，不如多去教導他們專心向學些。”
說是過年節，可作為中宮一年哪裡真的有閑下來的時間。一般到了午睡過後，寧後才會有些空閑，蘇言也一般選著這個時候過去寧後身邊說說話。
蘇言一進寧後屋裡就看見，一排宮女站著捧著些開啟的錦盒，裡頭裝著都是些精美的文房用具，墨寶書冊等，寧後正一邊檢視著，一邊吩咐，連翹拿著筆在小冊子記下。
“差不多了，連翹你帶人把這些封好，到時安排好宮女依次送上了。不能弄亂了次序，各個學子獎勵的物件因為成績好壞不同大有差別，千萬不能出了什麼紕漏。”寧後對連翹叮囑道。
寧後的吩咐完了，連翹先向進來的蘇言行了見禮，而後領著那一排捧著錦盒的宮女行了退禮，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阿孃。”蘇言見沒有外人了，就馬上快步撲到了寧後身邊。寧後伸手把她抱到了坐榻上來。“阿孃，您幹剛在忙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