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說,卻又說不出一二三來。
曾雪梅歪著身子看見了寧開娟的車停靠在邊上,又眯著眼看了看車牌號,頓時高興得咧嘴揮手,三兩步就從臺階上跳了下來。
跑了幾步,曾雪梅好像終於想起來背後還有陪她等人的鐘律師,這才回頭沖鐘律師笑著說了句什麼,估計是道別或者道謝的話。
寧開娟把車窗開啟,曾雪梅已經小跑著繞到了副駕駛座,一臉開心的拉開車門鑽了進來。
“怎麼跟鐘律師在一起?喝茶?”
鐘律師長得不算多帥,頂多算是小帥吧,可高高瘦瘦,站在那裡身子筆挺的,一身氣質略有些冷淡疏離,人群裡一眼看過去也是顯眼的存在,一看就是個城市精英。
寧開娟就是隨口一問,對於朋友的感□□,她一貫是不怎麼開口過問的,或者他們寧家人都有這麼種習慣。
曾雪梅撥出一口氣,眼角瞄了還站在那裡看著這邊的鐘律師,扁扁嘴,“我把他解僱啦,我現在可養不起他,私人法律顧問什麼的白費錢,養著也沒什麼用了。”
以前那都是方大聰給她養來充面子的,現在反正曾雪梅也不需要幫方大聰維護面子了,這個錢也就不用花了。
寧開娟失笑,一邊打著方向盤將車開入公路車流中,“你還真是過河拆橋,今天剛忙完就把人給解僱了。”
曾雪梅哼哼唧唧,卻沉默了下來。
要是往常,曾雪梅哪裡會有沉默的時候呢,她就像沒心沒肺長不大的姑娘似的總有說不完的話,所以寧開娟總是開玩笑叫她“老姑娘”。
寧開娟也沒多問什麼,開啟車載收音機,挑選了一個這時候正在放經典輕緩老歌的頻道,車裡有帶著她們這一代曾經年少時美好青春記憶的歌曲響起,好似她們也隨著音樂回到了那時候。
寧開娟帶曾雪梅去的是一處清吧,寧開娟也是第一次過來,不過是之前聽李達在簡訊裡提起過,說是每週三這邊會有特別的表演。
恰好今天週三,寧開娟本來準備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如今多了個曾雪梅,倒也挺好的。
這邊消費有點高,可裡面的裝修以及服務卻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白費了錢,寧開娟讓服務生幫她們找了個安靜一點的角落,給自己叫了一杯果酒,又給曾雪梅叫了份甜點。
“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我都在這裡,如果不想說,我也在。”
寧開娟放緩了嗓音,希望能夠讓曾雪梅更放鬆。
今天的曾雪梅或許別人看不出什麼,可一來寧開娟是個女人,心思自然更加細膩,二來兩人也是真心相交這麼多年了,不說絕對瞭解,卻也差不離。
曾雪梅咧嘴彎著眼眸雙手縮在腿縫裡朝寧開娟笑了笑,“我想說的可多了,娟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話癆。”
說完伸手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甜點上甜膩的奶油,眼淚就突兀的鑽了出來,真是一顆一顆的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感受到臉上的濕潤,曾雪梅有點傻,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抬眼隔著眼淚花看見寧開娟抿唇看著她。
雖然眼前扭曲又模糊,可那雙眼睛裡的擔心跟心疼,卻叫曾雪梅一點沒看漏。
曾雪梅又笑出了聲,結果鼻涕都差點噴出來了,連忙紅著臉手忙腳亂的扯了桌子上的紙巾捂住臉,胡亂擦了兩把,一張原本畫著精緻妝容的臉頓時就成了花臉貓,特別是眼線更是糊得不堪入目。
寧開娟嘆了口氣,“你這是什麼毛病啊,又哭又笑的。”
說著話,扭身從旁邊的座位上把小包拿到腿上,低頭翻出了卸妝水跟棉巾紙,另外還拿了個小鏡子出來遞給曾雪梅。
“怪娟姐對我太好啦,比我媽待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