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拆違章建築的時候這冬瓜餅不出現,今天掐著時間點的來, 估摸著是從哪個地方知道他這邊已經拆完了。
蕭奇舌尖頂著腮幫子一琢磨, 就知道這冬瓜餅是怕拆遷的麻煩,又不甘心被他這邊架空。
是, 有的地方確實是可以雙向動工,但那是確定兩邊不會有所影響的情況下, 可這個老舊小區地下管道線路情況複雜, 說不定地下工序一開,路就要挖得亂糟糟的。
到時候他這邊三十棟樓,一棟樓三個單元, 也就是九十個鐵質防盜安全門怎麼走進來?緊隨其後的外牆粉刷原料如何進來?
全都人工扛著走遍全小區角角落落?
蕭奇懷疑這冬瓜餅要麼就是故意給他下套想整他, 要麼就是連圖紙都沒有正兒八經的看過。
不管對方是什麼情況, 蕭奇就當有人在他身邊放了個屁, 臭是臭了一點, 可也影響不大。
付然到底沒把厚臉皮這門功夫修煉到家, 要不然就能直接指著讓蕭奇現在當著他的面就給機械隊呼叫機械。
付然被蕭奇不置可否的笑給弄得惱羞成怒,一甩手又招呼不打的就蹬著腳踏車走了。
蕭奇該怎麼幹還是怎麼幹, 第二天材料直接被車拉到現場, 蕭奇指揮著讓送東西的人直接開著車在各單元門口進行單獨的卸貨,這樣一來自然是節省了他這邊的工人時間。
就整個工程而言, 拆換單元門算是比較簡單的,也不用著急,蕭奇將李老大那邊的十四個人分成兩人一組,兩組人負責在前面拆除舊門, 三組人在後面負責安裝新門。
拆除之後門框必定有破損需要補上,為了讓門沿跟外牆看起來更完整,後續的抹灰漿刮白也都要同時進行。
到最後李老大帶著的那些人就直接全權負責建築物的改造翻新去了,蕭奇這邊帶著龔長江一起架起儀器進行測量,而後撒白石灰放管溝線。
這些都是以後要安新的自來水管以及綠化網管的溝渠,本來可以將汙水管同時開挖溝渠的,可為了安全著想,公司那邊通知下邊施工隊分批次進行工作。
汙水管溝渠一般要挖一米三到兩米,而自來水綠化網管在南方是一米二標準深度。
若是同時把汙水管溝渠也一起挖出來,老舊小區基本每家每戶都有人員居住,來往人流量大,即便將安全防護措施做到最高標準,公司上面也還是擔心萬一出個什麼事就糟了,還不如緩一緩工程進度慢慢來,安全要緊。
付然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在現場進行施工指導,第二天蕭奇正跟龔長江一起放線的時候又來了,看見現場沒機械,頓時拉長了臉跑去責問蕭奇,“現場怎麼還沒有機械?你這是在拖延工程進度知不知道?”
蕭奇咬著煙屁股撩著眼皮看了他一眼,吐了煙頭朝他一笑,“這不是還在放線麼,放心付工,等我忙完肯定給機械隊長打電話。”
付然氣得跳腳,抬手指著蕭奇你你你半天,“你以為你是誰,你打電話人家就要立馬給你派機械過來?”
蕭奇無所謂的聳肩,“這不是還有付工您在嘛,您臉那麼大,肯定沒問題。”
付然打電話叫機械還真有問題,因為施工員是在專案經理也就是霍老闆的領導下,協助施工隊進行工作。
說好聽一點時作為監督者存在,可看看“領導下”、“協助”這些詞彙,就知道施工員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現場指揮權。
而公司那邊負責提供各種材料器械的部門人員也是認蕭奇這個霍老闆親點的施工隊頭頭,付然是沒有獨立排程使用這些資源的許可權的。
要不然這工地還不得亂套,反正要麼就是施工隊主動聽從施工員建議指導,要麼施工隊自己幹架起施工員當吉祥物。
付然盯著蕭奇,不確定蕭奇是純粹這麼一說還是故意在提點他讓他安分一點,蕭奇勾唇回了付然一個別具深意的笑,抬手在脖子那裡劃拉了一下,煞氣十足,嚇得付然愣愣的站在那裡挪不動腳。
等付然回過神的時候蕭奇已經帶著人放線放遠了,付然抖了一下,搓著手扭頭看周圍,除了好奇圍觀的小孩兒居民,遠處還有正搖著蒲扇磕著瓜子兒跟人嘮嗑打發時間的測量員。
付然認識到蕭奇不是好惹的,果然那張臉不是長來玩兒的,他可能需要同盟。
付然抬腳走到測量員面前,測量員仰頭朝他一笑,“付工今天也來了?來來來,蕭工頭給咱買了瓜子,付工要不要也坐下來吃一陣打發時間?”
付然被測量員黝黑的臉上那一本滿足的表情噎了一下,再多的話瞬間都消失了,“你就不擔心蕭奇測量技術不過關最後出了岔子?”
工地上測量上的工作出了問題,即便蕭奇那邊也承認了是自己幹的這活兒,可測量員還是要被公司那邊批評。
測量員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放心吧付工,你就別瞎操心了,蕭工頭的技術可比咱們倆加起來都還要好,能被指派到蕭工頭工地上真是太好了,我都準備趁著這大半年跟我家物件好好處處感情,爭取一口氣發展到結婚那道坎上去。”
不思進取!不負責任!
付然瞪了測量員一眼,揹著手扭頭就走了,測量員鼓著腮幫子朝付然背影呸了口瓜子皮,抓起一旁的汽水飲料仰頭灌了一大口,心裡暗罵這付然就是個傻叉。
都一把年紀了還能升上去,成天就怪這個怪那個搞得好像自己多懷才不遇似的,也不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是不是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