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有點驚奇的看了蕭奇一眼,估計是還沒看見過工頭自己也跟著工人一起幹活,還是混著幹的那種。
老頭子被蕭奇誤以為是看房子的,也不驚訝,估摸著是習慣了,畢竟還沒幾個監理能沒事兒自己瞎溜達過來搞突襲啊?
幹監理這行的,只要會來事兒,也是油水十足,畢竟下面幹活的工頭也怕監理找茬,但凡是聽介紹說這人是監理,那保管是好煙好酒的伺候上,偷偷摸摸還給暗示著塞點東西紅包之類的,就盼著監理能高抬貴手輕拿輕放。
要說若是按照國際標準走,華國不知道多少建築都要拆掉重修,便是華國的全國標準,那也是不容易達標的,更別說很多人還就盼著能在這裡面偷工減料多擠點油水呢。
蕭奇對這些內、幕已經見慣了,一點不稀奇。
不過他自己是不會搞的,畢竟這事兒怎麼算怎麼劃不來。
在蕭奇看來,這偷工減料搞豆腐渣工程,其實就跟一個人買人保差不多,就是一個賭字。
當然,從結果上那肯定是跟人保完全相反。
豆腐渣工程,運氣好了拖個十年八年的還沒暴露出事之前就拆了重新開發了,哎嘿那就祝賀你,懸了這麼多年的心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的落下去了。
可這種運氣跟中彩票差不多,太難,更多的人是熬過了十年八年,一遭突然建築出事兒,垮了。
那好了,後果太嚴重,害死了人,損害了他人財産,政府就要正兒八經的找當年那些人了,一串串的都給牽扯出來,無論是你這些年掙了多少錢得了多少勢,全滅!
這種情況下唯一還稱得上幸運的可能就是你已經提前去地府報道了。
就為了貪圖那點錢,就要擔負這麼大的風險,蕭奇算來算去都覺得不劃算,就跟之前他跟寧倩說買東西買質量更好用得更久反而更省錢那個道理一樣。
若是他手上出來的工程全都是質量槓槓的,那名聲打出去了,政府那裡信譽值也好了,小眼界內那就是工程更好拿了,大眼界來說,未來跟政府那裡搞投標私底下被列入考察物件的機會更大了。
接一個政府的活,賺錢還在其次,後期連帶效應更是好處多多。
這世界上摳門兒的人很多,比蕭奇更摳的絕對不是沒有,但是又摳搜又能成功的人,卻很少。
蕭奇能成功,不得不說他雖然摳,但這個“摳”若是在大局上的縱橫考量下來摳的,那拿到國家那個角度上來說也絕對是“可用型經濟節約能人”了。
老頭兒笑了笑,“你就是工頭啊?看著真不像,不過剛才看你那手法,還挺熟練的,幹了多少年了?”
很多工頭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體面,接了活兒哪怕手底下只有一兩個工人,自己也是穿得體體面面的站在一旁看著。
像是蕭奇這樣灰頭土臉曬得黑乎乎的工頭,真沒幾個。
老頭兒肯吭聲接話,態度也挺和藹的,比起很多冷著臉就等拿了好處才給個笑臉的監理,蕭奇覺得自己可能運氣真的挺不賴的。
嗯,遇見了小白兔,然後遇見了缺施工員的張富貴,之後又是給錢挺爽快的朱老闆,現在是態度和緩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性是監理的老頭兒。
想到這裡,蕭奇心情挺不錯的,擺起了要閑扯的陣仗,“要說幹了幾年,倒也算不上,以前就是打零工的時候去幹的,高中初中畢業去邊疆跟著幾個師傅專門學過。考了大學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來工地上,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在這裡混飯吃。”
老頭兒已經承認了蕭奇的手藝,蕭奇也就沒有再拿糊弄張富貴那一套,畢竟要是以後他還要在芙蓉市搞工程,那跟這老頭兒多一份交情自然更劃得來。
要想有交情,肯定就是先有“交”後有“情”,有了交流,那蕭奇的底兒早晚兜不住,還不如現在就主動說出來,還能順勢給自己塑造個形象。
果然,一聽蕭奇這滿是惆悵的自嘲,老頭兒又驚了一下,倒是沒想到蕭奇居然還是個考了大學的。
“娃子考了大學咋沒去上?”
“哪兒沒上啊,都上了三年了,可家裡實在沒辦法,眼看著自己都要餓死了,總不能真為了讀書把命都給拋掉吧?”
蕭奇吸了口煙,煙霧從嘴裡慢吞吞的彌散出來,模糊了他的面容,一看就是個滿身故事卻故作堅強灑脫的年輕人。
老頭兒生出點可惜來,“大學時間不是挺寬裕的麼,你可以去找找兼職也就把生活給混過去了,學費可以找助學貸款。”
蕭奇哈哈笑了兩聲,抬手拍了拍老頭兒瘦巴巴的肩膀,“老叔,你是個好人,我家裡人都沒這麼為我想過。不過這些我都試過啦,現在我背上還揹著要還的助學貸款呢,從來芙蓉市開始我每天起早貪黑要幹四五份兼職,啥沒幹過啊?可沒用,家裡就是個無底洞,實在填不了啊。”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蕭奇最後一嘆,讓老頭兒深有感觸,對蕭奇這年輕人更親近了兩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奇:我居然還有進軍娛樂圈的天賦?親媽,讓我去娛樂圈免費泡美女撈錢唄?【搓手手
寧倩:...哦?
快遞員:先生您好,您太太在網上為您購買的一百零八塊搓衣板已經送達,請您簽收好評哦【大漢比心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