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蕭奇醒來的時候剛好是午飯時間,之前蕭奇以為自己睡了許久,其實前後也就兩個多小時,吃完寧倩送來的粥跟藥,蕭奇又安靜的睡了一下午。
如今大三的男生一般很少蹲在宿舍裡不出去,有的要兼職有的要考證,總之已經要開始為自己畢業後的事兒考慮了。
即便已經有了畢業後的事業安排,也要忙著談戀愛或者跟朋友出去打球嗨皮。
今年上半年大三最後一個學期結束,他們也要進入半年的實習期了,兩千零二年的大學生生活還沒有幾年甚至十年後那麼喪,即便是玩樂也不會蹲在宿舍,畢竟這會兒大學宿舍裡還沒有全面普及網路呢。
寧倩他們系下午只有四點多的時候才有課,反而是蕭奇他們班一下午都是滿課,寧倩從來沒去過男生宿舍,這樣一來倒是剛好岔開了避免見到蕭奇室友的尷尬。
蕭奇吃飽了又被寧倩照顧著擦了臉上脖子上的汗,雖然身上還不是很舒服,不過這點程度的不舒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腦袋裡記憶一團亂,蕭奇暫時拋開一切雜念先美美的睡了一覺,傍晚的時候宿舍裡有人回來的時候發出響動這才把蕭奇吵醒了。
“蕭奇,好點沒有?”
有個戴眼鏡的瘦小男生看見蕭奇在床上坐了起來,腳步躊躇了一下,到底還是覺得不問一句不好意思,幹巴巴地站在旁邊看著蕭奇問了一句。
蕭奇悶悶地“嗯”了一聲,多餘的話也沒說。
因為蕭奇知道原本的“蕭奇”是個什麼性子,孤僻冷淡,看起來高傲,其實只是因為兜裡沒錢,只能用這樣的高冷掩飾內心的自卑。
長年累月這麼裝著,到最後這樣的性格也就成了“蕭奇”真實性格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嘁,連句謝都不會說的啞巴,陶樂張海,別去食堂了,我請你們去吃大排檔,今兒我女朋友過生日。”
旁邊一直站在對面上下鋪那裡照鏡子梳頭發的彭家耀用手上的小梳子梳了幾下額頭前撒開的劉海,又伸手從上鋪床沿邊摸出一瓶定型水呲呲往頭上噴了幾下,格外騷包的還用手扶著兩邊把頭發往上撥著定型。
彭家耀算是他們宿舍家庭條件最好的,長得小帥性格也外向會玩,可惜個子不如意,所以彭家耀剪的發型是最能拔高人的個頭那種,腳下還偷偷墊了內增高。
蕭奇抬頭看了彭家耀一眼,沒吭聲,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發現輕松多了,掀開被子準備起床收拾衣裳去洗手間洗個澡。
陶樂尷尬的先看了蕭奇一眼,又去看彭家耀,有心想要邀請蕭奇一起,可又想到請客的是彭家耀,他這麼自作主張實在不好。
胖子張海倒是沒那麼多想法,反而看出了陶樂的糾結連忙扯著陶起話來。
張海看著長得高大,噸位也重,可惜實質上是個比較膽小的人,以前對蕭奇這個室友張海還沒啥想法,甚至還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但是自從前不久看見那誰因為夢遊把室友腦袋當西瓜切了的新聞,胖子就對蕭奇這個陰森森的室友多出點恐懼感,一開始甚至還特別擔心蕭奇會半夜回來把他們都給剁了。
在胖子張海的印象裡,他們宿舍四個人裡最容易幹出那種恐怖事件的肯定就只有蕭奇這個脾氣古怪的家夥。
“彭哥你女朋友生日咋不早說?怎麼說我跟陶樂也該送個禮物啥的。”
說是這麼說,其實張海一點也沒準備花錢買啥禮物。
陶樂卻是恰好因為這個話題反而從剛才那種尷尬不安中掙脫了出來,掰算著自己的生活費看能擠出多少來買禮物。
彭家耀捏著小梳子側身壕氣一笑,“要什麼禮物我不能買的,你們也別瞎折騰了,就你們那幾個生活費,買了我女朋友還看不上。”
彭家耀最喜歡的就是開玩笑似地踩別人幾下,襯託得自己非同尋常,還能混個直率的名頭。
那些人不都挺喜歡為人直率沒城府的人麼,彭家耀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這種人。
張海為節省了生活費樂呵呵地點頭,陶樂就又尷尬了,不過又覺得彭家耀說的話沒毛病,一時找不到話反駁或者回擊,只能漲紅著臉訕訕的點頭笑。
蕭奇自顧自地彎腰從床底下找出生了灰的涼拖鞋,再在旁邊屬於自己的衣櫃裡翻了一身衣裳。
說是翻其實也談不上,畢竟開啟衣櫃裡面空蕩蕩的就一條內褲一件白色短袖t恤以及一條黑長褲,頂多旁邊再多了件靛藍單層外套,看起來都是特別廉價的那種布料。
外套沒起球,然而不是因為質量好,而是因為外套是那種硬邦邦還不保暖的土布做的。
至於為什麼四月裡就穿短袖了,也不是因為“蕭奇”身體棒,單純是因為短袖可以穿春夏秋三季,冷一點的時候扛一扛也就過去了,要是買長袖夏季不能穿忒浪費了。
蕭奇終於發現比他還摳搜的人了,站在衣櫃前心裡莫名生出點得瑟,很想跟前世說他摳門兒的人辯論一下。
看看,至少捨得專門為了那些特殊場合定制了兩身高定西裝的他一點都不摳門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