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治癒室整體為白色,一旁的透明箱子裡放著手術刀,鑷子等工具,一旁的櫃子裡放著包紮的繃帶,固定肢體的硬木板等治療用具。
六個病床上都躺了人,地面也臨時攤了四個床位,隔壁的辦公室和休息室也被徵用,躺了二十幾個人。
治癒室只有兩名醫師,傷員卻一下子來這麼多,哪怕還有兩個老師在邊上幫忙,也忙不過來。
有會拙劣治癒術的百姓瘋狂使用治癒術,雖然治癒效果不好,但是勝在不停的治癒,總能起到作用,有患者家屬焦急的走來走去,能做到的也只有在一旁瞎著急。
李殊潮腦袋,手臂都包著紗布,幫忙包紮和塗抹藥物,因為動作過於頻繁,手臂上的傷勢又裂開了,但他忍住疼痛,視如無睹,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明明沒有人要他幫忙,而且哪怕幫了忙也沒有任何好處,他也無條件的忙碌了半個小時,直到附近治癒院的人過來幫忙,他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之後,他蹲坐在辦公室的階梯處,一個染了鮮血的擔架放在拼起來的桌子上,桌子上正是肖飛,但他一動不動,已經死去。
楊超凡靠在一邊的牆上,雙手環抱,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兒又有人抬著擔架進來,放到一個空桌子上,李殊潮看向死去的人,竟然是同學,趙本偉。
抬進來的死人大多是下樓時被踩死或者窒息而死的,大部分死者都是屍骨無存的,文花莉和王良明這種直接中招的可能就剩下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了。
可供二十人平躺的辦公室堆滿了屍體,大多數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個嚴重的腦袋被炸了半邊,剩下的半隻眼睜的老大,李殊潮只看了一眼就將那流淌的粘稠又噁心的腦漿混合物記在腦海裡,特別是那睜著的半隻眼,那麼清晰,清晰到你以為他好好的在那裡,其實還活著。
前面搬進來的屍體還放在桌子上,後面進來的,則是隨意的放在地上,就是地面墊了一層布,身上蓋了一層布。
李殊潮看著這一具具屍體,痛心的半彎著腰走到了門口,吸到的空氣沒有血腥味才好受了起來。
他有點累,所以習慣性的後腦勺靠牆,
“哎呦。”
他右手一摸,是滑滑的血液,在揉搓了兩下後,隨意的抹在了身上,發起了呆,過了有幾分鐘,才被尖銳的女性哭喊給驚醒,他伸出頭看向門內,是一箇中年女人,看樣子應該是死去學生的母親。
過來尋找子女的家長越來越多,在過道的人也越來越多,李殊潮走到楊超凡身邊說道:“楊老師,我們走吧,如果肖飛他們的家長來了,肯定要怪罪你的。”
“哎,怪就怪吧,我希望每個孩子都能克服自己的恐懼,能迎接未來的挑戰,但不是這種方式,這對你們來說,就是噩夢。”
“事情都發生了,預言詩開始顯靈了,以後,還會有不少人會死去。”
“應該吧,你很好,冷靜,堅強,治癒效果很強,有你這種學生是我的幸運。”
“楊老師,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班上死去的同學可能要翻倍,所以沒必要在這裡受別人的氣,死去同學的父母肯定不會原諒你的。”
楊超凡拿出一根香菸,剛含在嘴裡,想起現在的環境並不適合抽菸,又將香菸熄滅塞進了煙盒,放進了褲袋子裡,低聲說道:“怪,是應該的,我是老師,我有責任,你先回去吧,記得早點給家人報平安。”
李殊潮也不再相勸,低聲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陳琳此時在人頭大小的通訊靈核旁聯絡學校,只得到一句:目標區域靈力混亂,請稍後再撥。
她接著聯絡陳海源,通訊靈核傳來熟悉的聲音。
“女兒呀,殊潮回家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