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你心如明鏡，我也不拐彎抹角，與我合作，我保你性命。”江琉兒簡單明瞭的說明來意。
“保我性命？”小菊輕笑，更多的是不屑的意味，“作為細作，我比誰都清楚現在的狀況，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主子不會讓我活下來。”
“你不信我有這本事？”江琉兒挑眉。
“縱然你有天大本事，你拯救不了我，你也無法動他半分。”小菊憔悴的臉上，是那般堅定，就好像那是她的信仰。
“誰都救不了一個尋死的人。”江琉兒緩緩開口，不輕不重，卻擊打著小菊最後的堅強。
“都是少夫人産後如脫胎換骨，此言不虛。”小菊沒有否認，她確實想死了。
“不可否認，人性都是自私的，為保性命轉做汙點證人，指證幕後主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江琉兒接著說，“而你，即使遭到了暗殺，卻依舊隻字不提，便只剩下一種可能性。”
小菊緊緊注視著江琉兒。
江琉兒嘆了口氣，“女人是感性的生物，可以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包括自己的生命，你，很喜歡那個人吧。”
樹和菊花，依偎在樹下的菊花……
小菊的心思是那麼明顯，江琉兒卻也是在得知小菊遭遇暗殺仍舊不肯招供後，才聯想在一起。
小菊沒有說話，仰望著高窗外的天空，布滿血絲的眼睛變得濕潤。
十年了，她的心思一直埋藏在心裡，她以為只要默默的對他好，為他赴湯蹈火，為他來到清城，為他潛入將軍府成為細作，他就能夠看到她的好。
她不奢求他能愛上她，她只求他記得她，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叫宋菊花，為他付出過性命。
他派人來暗殺她，其實，她心裡很高興，至少，在這一刻，在他的心裡在、他的腦海裡，有過她的存在。
對她而言，這就夠了。
“想不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你？”江琉兒開腔，“如果你死了，對方只會覺得死了一個障礙，誰會用心去記住一個小角色呢，轉眼就忘了你，你為他死，一點都不值當。”
小菊仰望天空的目光微微一顫，一輩子……一輩子忘不了她，不可否認，她心動了。
“不管是遺臭萬年還是流芳百世，時間都不會短。”江琉兒說，“讓你站出來指證他，對你來說確實是痛苦的選擇題，而我，不僅僅作為蒙祁連的妻子，更是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未來的君主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國家還會安寧嗎？”
“國家……與我而言又如何。”小菊冷笑，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走四方桌上，“不過，你的條件，我接受了。”
江琉兒一喜，她說服小菊了，事情有轉機了。
“小菊，我安排人給你送來紙筆……”
“不用了，留給他最後的禮物，特別點，記憶才會更深刻吧。”
小菊當即撕下裙擺一角，咬破食指，以血為墨，在布上書寫著。
江琉兒在探視口靜靜的望著小菊，嗅著空氣裡淡淡的血腥味，想著小菊和那個他的故事。
她想，那個故事很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