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他便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每日靠著酒精和繁重的工作支承生命。
誰也管不了他,誰也勸不動他,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做不對,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地去想她,明明已經做好失去她的準備的,為什麼還是會這麼痛苦呢?
她告訴他要忘了她,說得容易,可她在他的世界裡待了二十四年,讓他如何把她忘卻?
她告訴他再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他最喜歡的她已經不在了,如果可以,能不能告訴他該去哪裡尋找她?
他最後是倒在手術臺上的,過度勞累,體力嚴重透支,摔落在地的那一刻,他仿若又看見了她,彎著眉眼,朝他輕輕笑著
他醒了,可是卻沒有軀體,只是一道魂魄,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她。
那是她,剛出生的她,一如既往的可愛。
可是她的父親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她,冷峻的面龐上並沒有一絲的笑意。
對她來到這世上真正感到歡喜的是她的二伯,幾乎從不近孩子的他竟放任她坐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帶著她去認識這個世界。
七個月的時候,她開口說了第一個字,“一。”說起來,他也叫“逸”呢。
她一歲了,長得越發可愛,整日不哭也不鬧,乖巧又安靜,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就發發呆。
他望著她不由得失笑,原來她那慵慵懶懶的性子是天生的。
她漸漸學會了走,學會了跑,學著感受這個世界的善與惡。
她真的很聰明,記憶力簡直超群,當然,最愛的還是她母親為她買的那兩本故事書。
四歲那年,她發了場高燒,四十多度,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像是馬上就要離開了一般。
他急壞了,不住地打轉想著要怎麼辦。
還好,還好她的母親最後發現了她,將她送去了醫院,把她從死亡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他鬆了口氣,天天數著日子,想著他和她馬上就要見面了。
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她根本沒有去他母親所在的那家醫院,她同他記憶中的模樣有了出入,她沒有心髒病。
她難道不是她?
不,她就是她,他永遠不會認錯他的她。
可到底又是哪裡出了問題呢,為何她和他沒有相見呢?
轉眼又過去了一年,她五歲了,有了一個弟弟,她的父母開心壞了,那一刻,她仿若一個外人,再也插入不進這個家庭。
她周圍的人說,她的爸媽有了弟弟就不要她了
她居然傻乎乎的信了,他曾親眼見過她的父母對她的寵愛,怎麼會不要她呢?
後來,他發現自己又錯了,她的父母是真的不打算要她的
她比所有人都要早熟,小小的年紀承受著不該承受的一切,她什麼都知道,卻也無能為力。
她變得不再愛說話,不再愛同人交流,變得孤僻冷傲,他原以為她天生就是那般高冷疏離,如今才明白那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