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留下你,不過是看池相夫婦的面子。”秦戈行送走靳氏後回來,冷冷地對坐在堂屋喝著茶的池琬袖說。
池琬袖放下茶杯,“還真是傷心呢,我以為你多少會念在我是處子而對我刮目相看,原是我多想了。”
秦戈行微微眯眸,嫌惡盡顯。他雖是個粗人,手握刀劍,殺過不少人,可也是個和平常男子一樣的,喜歡的是溫婉賢淑、懂得進退、保守內斂的女子,對池琬袖這樣放浪形骸的人,他向來是敬而遠之。
所以,對她的厭惡,當真是絲毫不會遮掩。“像你這種愛自作多情的人,本將軍真是第一次見。”
池琬袖嘻嘻一笑,“無妨無妨,往後,您可得天天見我呢,夫君~”
秦戈行咬牙,“別這麼叫我,你不配!”
池琬袖才不理會,“夫君,我可是你八抬大轎抬進門的,人家第一次也是給了你,可莫要賴賬哦。”
“你……”秦戈行氣的直率袖子,“不知恥!”說完轉身走了。
池琬袖哈哈大笑,別說,他還真喜歡這一世的秦戈行,冷冷酷酷的,一本正經的,可說到某些話題,他就變得又笨又蠢,除了“不知恥”外,說不出別的詞來。
相當於“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而秦戈行就是那個秀才!
主要啊,論起不要臉程度,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秦戈行都抵不過半個他。
※
這世上,壓根沒有不透風的牆。
池相想要隱瞞的事情,不過兩日,就變成百姓茶餘酒後的笑點了。
池琬袖坐在後院井邊,左耳聽著春梅繪聲繪色的說著外面的動向,右耳聽著冬梅的哼哼聲。
春梅是池琬袖的丫鬟,這次歸寧從相府帶回來的。
冬梅是池香袖的丫鬟,陪嫁而來,得知伺候的小姐被替換了,就一直心存怨念。
“咱相府和秦府把這事兒壓的挺嚴實的,除了我們幾個,其他人都不曾知道此事,怎小姐從相府回來,這事兒就不脛而走了呢?”春梅思來想去,還是沒想通。
池琬袖笑了笑,“相府什麼地兒?怕是各家都有埋下眼線,這事兒,想瞞那是鐵定瞞不住的,許多人暗地裡且等著看咱們相府笑話呢。”
這相府門第,能把事兒瞞下來,那就真奇了怪了。
池琬袖看了眼冬梅,“你去問問將軍,晚上他是否來我這裡用膳。”
冬梅撇撇嘴,應了是,福了福身,便甩著繡帕走了。
“哎……”春梅微微嘆息一聲,“小姐,你別怪冬梅,她伺候二小姐多年,感情也是在的,這次您換嫁……她心裡多少有點為二小姐不平。”
池琬袖勾了勾唇角,岔開話題,“你也下去吧,去準備點兒酸梅湯,有點渴了。”
“那小姐您……”春梅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坐在井口的主子,“您不會想不開吧?”
“你想多了,你主子剛跟秦將軍生米煮成熟飯,怎麼可能想不開?”池琬袖失笑,“我就在這裡納涼,酸梅湯做好了送過來,一會兒在這井裡浸上一刻鐘,口感絕對不錯。”
春梅狐疑著,還是抬起腳步離開了。
見人都走了,池琬袖這才猛的扒在井口,腦袋往井裡探去,“鬼差最帥!鬼差最帥!鬼差最帥!”連喊三聲,只聽井內的水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緊接著,一個人形從井內冒出來,水花四濺。
池琬袖瞪直了眼,那鬼差白衣緊緊地貼著面板,那矯健的肌肉被勾勒出了一番風情來,儼然是活生生的美男出浴圖。
“我天!鬼差大哥,你不會天天躲在井裡吧?”
鬼差抬手抹了把臉,嘴角輕揚,“誰躲水裡,只是這離我鬼蜮近,你家秦相公這井下啊可深著呢。”
池琬袖還未琢磨出鬼差這話中的意思,就只感覺身子被人抬起,緊接著他“啊……”的一聲,腦袋朝下,栽進了井裡。
鬼差“哎喲我去”了一聲,被池琬袖砸到了井底。
井上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以為能留在這秦府就是秦府夫人了,妄想!不要臉的東西,呸!”
井底,水面冒了幾個泡泡之後,就沒了動靜,井邊的人等了片刻,這才拍拍手快步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