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都是那個整天遊蕩在這個客廳裡的這棟別墅的前前前任主人說的。
釋彌夜並不想“那位”知道她能看得到他。
他似乎是一個大資本家,腆著個大大的啤酒肚,偶爾會與釋行龍重疊的坐在一起,偶爾會用頭去撞玻璃牆。
他似乎想要離開這裡,只是可惜,他好像是地縛靈,不能踏出這個客廳半步。
“爸爸,我在天韻學院並沒有朋友。”釋彌夜的語氣淡淡的,彷彿說的是一件跟她毫無關系的事情。
釋行龍愣了一下,然後跳起來破口大罵。
這一行徑立刻破壞了他刻意營造起來的紳士形象,山村莽夫的樣子暴露無遺。
“爸爸,就算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評論我,怎麼孤立我,但是爸爸,我已經十六歲了,我需要朋友。”
釋行龍氣呼呼的喘著粗氣,半晌才緩過來:“那小夜想要轉到哪裡?”
“甲乙高中。”
釋行龍和劉安娜一下子呆眼了。
“小夜你要回餘歡鎮?”
劉安娜脫口而出的家鄉話讓釋行龍皺了皺眉,但是比起這個,他更關心女兒說的話:“為什麼是甲乙高中?”
“因為我以前的初中同學大部分都在甲乙高中。”
“可是甲乙高中不過是一個小鎮上的普通高中!”釋行龍一臉的不贊同。
“從去年開始就被劃為重點高中了。”釋彌夜反駁。
劉安娜有些憂心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倒還是沒有開口。
自從離開了餘歡鎮,劉安娜就喪失了在家裡做主的權利。
啤酒肚又開始絮絮叨叨,他一直不知道釋彌夜其實能看見他,所以他經常會做一些例如西子捧心一樣的動作來悼念他的人生。
樣子很可笑。
“別的學校不行嗎?”釋行龍皺著眉,“就算不是天韻學院,白原市還有別的貴族學校的。”
釋彌夜聽著耳邊越來越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和又敲響的戰鼓,心裡也越來越煩躁。
她緊緊的盯著自己父親的臉,一字一句:“就算到了別的學校,人家也會因為我是暴發戶的女兒而孤立我!”
這句話觸碰到了釋行龍的禁忌,也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痛處,他陰沉著一張臉:“你在說什麼!”
釋彌夜並不因為家裡最具權威的人的發怒而感到害怕,她只是淡淡的卻緊迫的盯著釋行龍:“不是嗎?”
或許是為了對抗耳邊不斷傳來的兵戈相交的聲音,釋彌夜的目光也越發的淩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