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戰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有什麼振奮人心的訊息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完的,這日南王被皇帝叫進了宮中說了半個時辰的話之後,還是覺得自己心中忐忑,於是終於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找了一個藉口出宮了。
若是按著往常的性子,南王是一定不會就直接從宮中回到王府的,京城的花花世界依舊,南王這會子又是被皇帝名正言順叫進了京城的人,所以再怎麼也要在京城好好享受一番。
而今日的南王應付了幾個昔日的酒肉朋友之後,就匆匆上了自己的馬車,吩咐車伕即刻回府。
車伕是好車伕,馬車也是好馬車。
沒過多少時候,就停在了王府的大門前。
南王還等不及車伕上前來給自己拿一個腳蹬,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不成,這個事還是要自己親自過問一下才放心,南王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莽撞了,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自己怎麼能夠就這麼交給遠兒呢?
倒是顧不得車伕的驚訝的眼神,南王伸手捂住了自己臉上的帽子,跑進了那個院子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兒子正在吃丸子。
那一顆晶瑩剔透的丸子正在那個小小的勺子之中,這勺子剛好能夠將整個丸子給放下,又是上好的玉質的,看起來賞心悅目。可是南王沒有那個心情去賞這個心,悅這個目。
“遠兒!”
南王急急叫了一聲,沐遠抬起頭來看的時候才看見了急匆匆趕過來的父親,要知道南王一向是一個最是重視自己形象的人。這樣的風塵僕僕。。。倒是不多見。
“父親?”
那一口丸子還是沒有放進嘴裡,沐遠拿過旁邊的手帕擦了擦手之後,才笑著南王說:“父親,這麼急過來,看來陛下倒是放父親回來了?”
南王沒心思跟自己的兒子說這些廢話,張口就想要問那些牆裡面的書怎麼樣了。
但是一轉眼就看見了兒子身邊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也正在吃圓子,她的碗和勺子都是和遠兒用的是一樣的。而且這屋中還有這麼多的丫頭在呢,南王又將自己的話給嚥了下去。
沐遠倒是清楚自己父親是為了什麼來的。
昨天晚上他是和這個小姑娘歇下了,父親呢,倒是也安安穩穩地歇下了。
只不過父親是睡在顧家的。
就在今兒一早顧家那邊就遣人過來說話了,沐遠倒是淡淡的聽了,然後將王府伺候的人將王爺的朝服給帶過去,聖上宣召,所以南王得要抓緊了時間進宮才行。
看著著急的南王,沐遠的心中倒是清清明明的。
將身邊的人都遣退了之後,包括那個小姑娘都叫昌娣帶下去了。
“遠兒,你倒是說說究竟怎麼樣了啊?我聽說顧家今天往咱們這邊遞話兒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你倒是說說啊?”
沐遠這才笑笑說道:“父親昨夜和顧老爺子相談甚歡,顧老爺子沒有對父親許諾嗎?”
南王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跟父親賣關子嗎?”
沐遠這才笑道:“父親稍安勿躁,顧家來的人雖然還沒有明說究竟要怎麼辦,但是顧老爺子已經說了這件事既然找到了他這裡,他就一定會為我們想辦法。”
南王面上的神情怪怪,直看了沐遠幾眼才說:“就這?”
“嗯。”
沐遠也用同樣的神情看了看南王說道:“不然父親覺得呢?”
南王將自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表情收起來,才說道:“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顧家要來淌這一趟回水,這對顧家的好處就真的這麼大嗎?”
顧家娶了郡主就已經鋒芒畢露了,這時候若是在捅這麼一個事出來,是不是太高調了?
南王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但是沐遠已經看出了南王的這個想法,他笑道:“父親,低調和高調都只是一時的,沒有永遠的默不作聲,也沒有永遠的鋒芒畢露。顧家只是恰好想要在這個點上做一點不同尋常的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