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真又是不信任妹妹了。這真是沒有大公子的吩咐。我這一個外人又怎麼敢冒昧的說這些話呢？況且這本是你家的事情。當然夫人，我這也並不是冒犯。按我的身份，好歹也是世家的夫人。雖說咱們燕家沒有姐姐家如此顯赫。但是也好歹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後宅主母。若是。空穴來風就說這樣的話，為沒也有失身份。所以姐姐不妨不要懷疑我，實在只是因為大公子的囑託罷了。”上官氏這話說的倒是輕飄飄的。好像任由嶽夫人信或者不信，她都要這樣做一樣。
“這不可能。我真是有這樣的事情。文裕怎麼會不對？我這個母親說呢。況且。趙氏嫁到我家這麼多年。我從來更是沒有聽過他想要出門的想法。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
上官氏早已經料到嶽夫人要這樣說。況且這也是嶽文裕之前說過的情況。
“嶽姐姐。此事當真不是我胡說。若是你不信，你儘可修書一封給大公子看，大公子怎麼說？”這話說的，倒是有些意思。雖然兩個女人明面上還是友好的關係。但嶽夫人總不可能就這樣寫一封信去問嶽文裕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吧？這樣做未免也太有失主母的風範了。
“總之這件事情還有蹊蹺。妹妹之前說什麼要帶什麼東西走？我當時就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東西。況且趙氏是我家的兒媳婦。她死了之後骨灰自然是入的我家的宗祠。若是上官妹妹就這樣讓貿然帶走的話。想必是太不合禮數了。”
“姐姐，這話說的也的確有道理。我時常也問大公子說。畢竟肇事是你的妻子。她的骨灰想必是不能輕易帶走的。為什麼大公子？你要我將她的骨灰帶走呢？這件事情要是外人知道了，未免也說我上官氏。有些不識好歹。跟你家非親非故的，還帶走這樣的東西。倒真是有些駭人聽聞了。”上官是一邊笑一邊說，“只是姐姐可知道公子是怎麼對我說的。公子當時可是一本正經的對妹妹說，我知道夫人您說的有道理。但是我這個囑託並不是一般的囑託。只不過是想要夫人為未來的事情做一些準備罷了。想來夫人日後也定會。樂意為我做這件事情的。況且帶出去的骨灰的確也是趙氏從前生前的願望。只是這件事情，她並未對其他人說過，只有我這個做丈夫的知道罷了。”
上官氏越是這樣，不急不緩的說出來，嶽夫人面上的神色就越是難看。
嶽夫人覺得這件事情當真是荒唐。
她一時有點握不住手中的杯子了。但是那杯子中並沒有茶水，只是一個空杯子罷了。但她下意識的將杯子放到了旁邊，想喝一口茶，冷靜一下。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裡面並沒有任何東西。於是喝了一口空氣，只好閉上了嘴，又長茶杯顫顫抖抖地放了下來。
上官氏話裡面的意思，她已經完全明白了。
若是旁人定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其中的原因的。也並不知道。嶽文裕要上官市，將趙氏的骨灰帶走裡面有什麼意義？但她對於這件事情實在實在清楚不過了。
嶽夫人心亂如麻，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都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聽上官氏在耳邊嗡嗡的說，瞧著他嘴巴一張一合。到時過了半天才反應到她說的是：“想來我也是知道姐姐會這樣驚訝的。大公子也對妹妹說過吧，到時候姐姐肯定會有一番驚訝和推脫。但是這件事情畢竟關乎到岳家的未來，和未來後宅的情況。所以說大公子囑託我為務，必要完成這件事情。而且。並不是帶走所有的骨灰，只是帶走一小部分罷了。姐姐應當也是知道的吧。”
“胡鬧！簡直是胡鬧！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嶽夫人終於端不住自己的架子了，不顧顏面地吼了出來。那聲音聲嘶力竭，頗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決心，叫人聽了都不寒而慄。
這聲音也將上官試嚇了一跳，沒想到嶽夫人的反應竟然這樣的大。當然，上官氏能夠如此輕鬆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上官氏並不明白這件事情裡面的關竅。
而且這件事情在西南的人也並不知道。只有這一代，甚至更西北一帶的地方，才知道這個事情。這是一個傳統。
這也是關乎女子和男子婚嫁的一個傳統。
嶽夫人不同意的一個重大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傳統認定了一件事就是嶽文裕將趙氏的骨灰給了上官氏。而且不管給的是多少。在閩城這一帶的習俗看來。這就是將從前祖母的骨灰。將要主拖到。下一任主母的手中了。換一句話說，這就是如果女子要做男子的繼室，那麼在進門之前就會將之前去世的祖主母的一部分骨灰迎回家中，並且供奉起來。這也是對於女子的一個行為和傳統的約束。
這也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其將要進門的女子。在她之前，還有一位主母要時刻守主母的規範和要有擁有主母的風範。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要求，所以月家在甄選下一任主母的時候可謂是慎重又加慎重。因為如如果是下一個女子進門的話，她始終都是活在上一個女子的陰影之中的。當然，其實那個人已經死去了。只不過是逢年過節燒兩三柱香就能打發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不管是從倫理道德上，還是從生理上，都是對一個女子的壓榨。並且這種行為將一個女子的道德。和他的尊嚴都沒有放在眼裡，這是對女子人身權利的一種狠狠的壓榨。
但是在那樣一個大的社會背景和氛圍之下，這件事情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誠然，其他地方或許沒有這個傳統。但是在西北這一帶，尤其是以岳家為中心的這一代的地區。這件事情可謂是儀式和傳統。
但是嶽夫人想到這裡的時候，就越發覺得膽戰心驚。這件事情。在男女婚嫁的過程中，一般都是已經定好了，人家而且已經過了日期。已經沒有辦法，再回轉的。將來那個女子就一定要進男方家的門的時候。才會行這一個程式。
這是為什麼？
嶽文裕將之前趙氏的骨灰交給了上官氏。並且。這件事情的意圖再明不過了，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未免就一定會認為他岳家就會娶她，燕家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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