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知道的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都告訴我吧。”燕綰說得淡淡的，但是三姨娘在燕綰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若是小几問的是那個女人如何變成了那番模樣的事，這件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也有很多可以告訴小姐的事。”三姨娘頓了頓，“我進陳府的時候，陳夫人的人還是好的，那時候少爺不過才幾歲，但是少爺天資聰穎，是一個難得好坯子。我原本以為將我納進府中是為了綿延子嗣，但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陳進和陳夫人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我隱約知道那個時候她們似乎在爭吵著一件什麼事。”
“那個時候聖上還沒有登基，陳進還沒有如今的顯赫的身份，只是四皇子身邊的一個侍從，但是我無意之中得知陳進其實是四皇子身邊的一個血滴子，至於為什麼一個血滴子能夠在明面上有這樣的地位，我那時候還十分迷惑。但是我上面還有一個二姨娘，那個時候二姨娘是一個性格十分開朗的人，陳進偶爾還會在二姨娘的房間裡面歇上一晚。雖然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我就是覺得這個府中有什麼異常。”
“陳夫人變成這個模樣的時間實在昌明之亂之前，我印象十分深刻，那個時候開始陳進已經不經常在府中了，我記得有一天陳進是在一個早晨匆匆回來，那是很少見的沒，因為從前陳進回來的時間永遠是在晚上，而且那天正我在院子中間，所以我看見了陳進直奔了主屋，隨後裡面響起了吵鬧的聲音，甚至還有廝打和摔杯子的聲音的，我原以為就是夫妻之間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一個時辰之後陳進從主屋裡面出來身上竟然還有傷，隨後下令將夫人禁足了。”
燕綰握著手中的暖爐，抑制住了身上的發抖，繼續聽三姨娘說。
三姨娘的眼神陷入了回憶之中，道：“那是真的禁足，在那之後，我竟然真的沒有看見夫人出來過，雖然陳進那一次的雷霆之怒將陳家上上下下都驚到了，但是奇怪的事情是陳進在第二天就離開了，雖然在離開之前依舊下了禁足的命令，但是夫人在府中很是得人心，所以並沒有人為難夫人。”
“而且，因為府中當時只有我們三位主子，所以我和二姨娘在三天之後見到了禁足的夫人。”三姨奶說道這裡的語氣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很是不願意回憶的東西，只聽三姨娘繼續道：“我原本以為夫人是和陳進動過手的，但是奇怪的夫人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好好的坐在了窗邊，一點也不像一個被禁足的人，甚至還對著我跟二姨娘笑了笑。我和二姨娘去看了夫人之後，就放下了心。原本府中的僕人也照料得十分好，但是自那之後，陳進就一直沒有現身，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雖然是明面上的禁足的，但是夫人已經和自由的差不多的了。但是夫人獨處的時間多了，甚至還有很多從府外面來的人，我和二姨娘只是看著，知道有一天我們再去看夫人的時候，才發現夫人已經不能說話了。”
燕綰搖著月珍送上來的一杯熱茶，問道：“是陳進乾的嗎？”
三姨娘點頭：“是陳進做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們自然不知道是陳進做的，只是府中大亂，二姨娘和潘淑一定要為夫人請大夫，但是夫人制止了，那個時候我們都十分疑惑，為什麼夫人要制止。但是是夫人的命令，我們也不能違反，那段時間，陳進就像是人家蒸發了一樣的，但是夫人私下裡說過陳進一定是在給四皇子謀劃什麼事情。”
“而且，夫人曾經想要將少爺送走，甚至想要將我跟二姨娘都送走，但是夫人還沒有來得及做這件事就倒下了，原來夫人的腿已經越來越不聽使喚了。府中都慌了，那個時候又不知道陳進在甚麼地方，只好去外面請了大夫，初時夫人還能吩咐將我們送走的事情，但是一碗藥下去，夫人就徹底不省人事了。”說著，三姨娘嘆了一口氣：“後來我猜測，這件事其實是陳進早就設計好的，只是夫人被陳進騙了，她不知道陳進在知道了夫人在蒐集他的證據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打算放過她了。可憐的夫人，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了。”
“證據？”燕綰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就聽見了月珍問道。
“是的，就是證據。”
“是什麼證據？是關於揭發陳進的證據嗎？”
三姨娘搖頭：“我並不清楚，但是我們都知道陳進在背地裡一定幫著陛下做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收集那些證據，但是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講過夫人收集的那些證據。後來，陳進又回來了一趟，是秘密回來的，當時知道的只有二姨娘，這也是二姨娘喪命的原因。”說著，三姨娘的眼中出現了哀嘆。
燕綰倒是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這樣的二姨娘，只聽三姨娘繼續道：“這是二姨娘死之前告訴我的。那是一些關乎了皇家密辛的事情，當初的昌明之亂之中，陛下可能做過一些天理都難容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透過陳進去做的，而且，很有可能，還被夫人找到了證據。”
“這也很奇怪，”燕綰道，“按理來說，陳夫人是陳進的妻子，在那種情況之下，尤其是又和皇家的事情相關的，作為妻子不是應該無條件支援自己的丈夫嗎？揭發自己的丈夫對妻子來說有什麼好處嗎？家破人亡？”
三姨娘搖頭：“這也正是我和二姨娘一直疑惑的原因。姑且只能解釋為，這件事可能極為重大，夫人可能覺得既然自己知道了，那麼自己的良心就絕對不能容得下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麼說，若是知道那陳夫人當初收集的證據，很有可能就能夠知道陳進當年做了什麼？”
三姨娘不肯定也不否定，道：“總之，陛下還未登基的時候，夫人的狀態就十分不好的，我曾經偷偷去看過，因為陳進回來之後就封鎖了夫人的房間，我看見副韌帶額時候夫人不僅不能說話了，連眼睛都看不見了，手和腳都沒有了，只剩下了還能聽得見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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