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沒想到首先開口的是皇太孫,雖然今年他只是十三歲的年紀,但是蕪紜看到皇太孫眼中的熱情是任何一個王朝的腐朽的官員都沒有的。
太子沉吟,太子的模樣甚至讓蕪紜覺得太子並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
蕪紜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道:“自然。。。”
“不,你說的有道理,”太子忽然開口說出了這句話,皇太孫猛然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太子臉上的神色是太孫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太孫忽然覺得自己的父親陌生起來,或許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自己的父親。
“你是經歷過的人,自然我們這種在皇城中坐進觀天的人是看不到這一點的。”
蕪紜看著太子,等著他要繼續說出來的話。
“的確,”太子深吸了一口氣,“我的確是察覺到了朝中的異動,所以在那天特意去了宮中一趟,進去見儀安公主的確是我的一個試探,但是帶上環裕的確是我臨時起意,這一點我我欠考慮了。”
“那麼,朝中有什麼異動?”蕪紜斟酌著說出了這句話。
太子再一次沉默,蕪紜知道這是機密,自己雖然不抱著有多大知道的希望,但是既然問了,就還是希望能夠從太子這裡知道的。
“父親。”太孫的聲音再一次打斷了沉默。
太子伸手按住了太孫的手,太孫感受到了那手上的溫度,最終沒有開口。
“我手上掌握的情報不多,這朝中一向就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有些人坐不住了。父皇昏聵,就有人想利用這一點。而且,我手下的人查探到有可能這些人會對父皇下手。”
什麼樣的政變,要將皇帝直接做掉?
“而充當中間人的就是儀安公主,我特意悄悄查過了儀安公主,她最近來往的人都十分機密,但是我手下的人查到了蛛絲馬跡,最終順藤摸瓜查到了儀安公主最近和很多朝中的大臣都有來往。”
“朝中的大臣。。。看來,儀安公主是想要用一介女流之手插手朝堂之事了?”蕪紜道。
太子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目前我這裡只是出了份名單,上面的人還沒有來得及一一盤查,上面的關係錯綜複雜,有些人甚至卡上去也和這件事毫無關係。簡直不像是儀安公主從前的做派。”
蕪紜沉吟:“你的意思是,有些人雖然和儀安是有來往的,但是不一定是參與者?”
太子點頭:“原本我只是暗中查探,並沒有打算打草驚蛇,但是前幾天,我的手下從太孫這邊傳了一條訊息過來。”說道太孫,蕪紜下意識向皇太孫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皇太孫面色嚴峻,那上面的沉重竟然絲毫不遜於自己的父親。
“儀安公主暗中接見了明年春天的舉子。”太子淡淡說出了這句話。
蕪紜聽著尚且還沒有來得及明白,就聽見了皇太孫補充道:“陛下對明年的春闈給予了很大的希望,因為朝中的關係最近十分複雜,皇祖父作為掌權人,別人都以為陛下昏聵,但是陛下再昏聵都不可能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力的。這些舉子來自全國各地,身份背景各不相同。有一些是已經上京的,一些還在途中的,儀安公主這個時候暗中見了一些舉子,我們也查過這些舉子的,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彼此似乎都沒有什麼聯絡,都是來自全國各地,但是其中的大半部分都是寒門的學子。”
“若是要見這些人,不可能做到全部沒有動靜,為什麼儀安會這樣大張旗鼓做這件事?”蕪紜公主提出了這個疑問。
太子笑了笑道:“其實也不算十分大張旗鼓,郡主應當知道,這些舉子上京一直到春闈的這段時間,總不會是一直埋頭讀書的吧。”
蕪紜點頭,這是個不成文的規定也是一種習慣吧,這些舉子一般會帶上自己的文章,去拜見當朝的大員,若果是得到了當朝的大員的賞識,日後自己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少後路可以走。
自然,撇開儀安公主是皇帝的妹妹的這個身份不說,她和皇帝的這攤子事更是人盡皆知。肯定有不少人會走儀安公主這條路的,雖不說儀安公主是個女子,但是就憑儀安公主見皇帝的這個次數,若是公主能夠在皇帝的面前多提自己的名字一兩次,都是一件好事。
“這一次的春闈之後,朝中的勢力肯定會經歷一次換血,而且聽說這一次上京的舉子之中,有不少都是頗有才學的人。”皇太孫道,“我們懷疑儀安公主要正式動作了,有可能她是想要將舉子安排成自己的勢力,若是收買之後,能夠為儀安公主辦事,那麼儀安公主要想在朝中辦事就會容易很多。”
蕪紜沉默著聽完了太孫的話,道:“我才從邊境回來不久,雖然對朝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多多少少也明白如今是你們沐家的天下,就算儀安公主想要掌權前頭也應該要有一個沐家的男人才對,但是卻並沒有聽說儀安公主和哪位你們沐家的直系皇室成員有什麼牽扯,如果不久就要動作,難道是她要自己做上皇位嗎?”不是蕪紜對女人的偏見,而是如今的沐氏王朝看著是一片太平盛世,但都是目前現在在上面坐著的那個男人用鐵血手腕收服來的。
就拿邊境來講,也絕對不是一片太平的,蕪紜不信一個在深宮大院中長大的女人能夠有和現在那位君主一樣的膽識。
換句話說,就算儀安公主能夠讓朝中的人臣服,那沐氏王朝的千千萬萬的百姓能夠接受自己王朝的君主是一位靠著亂倫上位的女子嗎?蕪紜覺得不能,而且,邊境虎視眈眈,一旦知道君主易位,還是一位女子,難保不會再起戰火。
太孫沒有回答,彷彿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難以啟齒,太子倒是很淡然,緩緩道:“郡主不妨再想,正是因為儀安公主是一位女子。”
蕪紜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愣愣地看著太子。
最後還是皇太孫道:“郡主可知道若是祖父再有一位四皇子會是什麼結果?”
蕪紜一向自持淡定,但是這時候險些打翻了自己的酒杯。
是了!若是儀安公主再給姓沐的男人生一個兒子,那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蕪紜苦笑著對著太子舉杯道:“看來你們沐家的事果然不能用常理來推論。”
太孫的臉上尚且有一絲尷尬,倒是太子的臉上淡然,也對著蕪紜舉杯,道:“郡主是性情中人,終是不免要讓郡主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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