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陳家的下人很快就來了，那個過來的丫鬟燕綰一眼就認出了是霄風館的丫頭，那種身上的氣質是騙不了人的。
那丫頭進來看見了烏煙瘴氣的情景，就道：“也是公子能將人帶進來，也不知是抽什麼風，整日就喜歡在這裡搗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沒被嚇著吧？”
燕綰搖頭，她倒覺得這個老頭子挺有趣的。
“快出來罷。”丫頭將燕綰一把拉了出來，說：“也是公子不知道，若是下次你過來公子還將你帶到這裡，你可萬萬不能再進去。”
“為什麼啊，姐姐。”
“噓。”丫頭捂了捂燕綰的嘴，看來這個姑娘也並不認識她，她說：“這老頭子可是府中的一個怪人，沒人能更他說上話的，你也別跟他說話。”
“那他是什麼人啊？為什麼在做門房？”
“哎呀，我哪知道啊，”丫頭看了一下燕綰手中的東西，說，“反正你別問，這個陳府裡面怪得很。這就去見姨娘吧。”
說著，就帶著燕綰進了內院。
越往裡面走，燕綰就越是對陳府這個奇怪理解得越透徹，若說門房的老爺子已經是一個怪人，那麼府中不時有一兩個身披甲冑的侍衛也就不是什麼怪事了，看這個勢頭，燕綰還以為自己進了軍營，倒不是皇帝親信的府邸了。
這時候，燕綰就越發佩服起薄娘來，原來陳府是這樣的難進，怪不得眾人刺探了好幾年，才好容易送了一個月珍進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早就暗了下來，於是將這個陳府中的詭異的氣息就越發襯得濃重了起來。在穿過一道長廊的時候，燕綰隱約聽見了有兵器相交的聲音。於此同時，帶著燕綰的丫頭也加快了腳步，低頭對燕綰說：“快，快些。”
“姐姐，妹妹走不快咧。”
丫頭聽了這話，回身將燕綰手中的東西一把抓了過來，又說：“這個時辰，恐怕老爺不時就要回府了，你可別讓老爺撞見。”
燕綰就越發不解起來，但是丫頭走得極快，燕綰暗暗提氣，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這個丫頭是有一些功夫在身上的。
又走了一陣，終於到了月珍的院子，還未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裡面燈火通明，不時有女子的聲音溢位，和這個府中冰冷的氣氛格格不入。
“這下不好，姨娘們都來了，等我想個法子叫姨娘出來。”丫頭看見了裡面的燈火，邊走邊說了出來。
“好姐姐，原來姨娘們這樣的熱鬧？”燕綰裝作好奇問道。
“可不是，我猜也只要我們家的姨娘是這麼熱鬧的，姨娘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待著，說這個府中森森的讓人害怕，所以姨娘都住在一個大院子裡，晚間就聚在一起搓麻將呢。”丫頭輕車熟路，待燕綰來到了後屋，又喚了一個丫頭去前廳，不多時，就看見了月珍出來了。
這時候的月珍又和下午的時候大不相同，只見她濃妝豔抹，唇上的大紅口脂顯得妖媚無比。
月珍出來就看見了燕綰，神色一凜，不動聲色將屋中的都遣開了，只留下了帶燕綰進來的那個丫頭，然後對著燕綰行了一禮：“沒想到竟然是小姐親自送來的，月珍倒是有些惶恐了。”
她雖然說著惶恐，但是臉上帶著笑意，燕綰就受了她的禮，也笑說：“好歹是我送來了，不然也不會知道這陳府中這樣有趣的事情。”
旁邊的丫頭聽見月珍稱燕綰為小姐，直呼一聲了不得，她還在霄風館的時候，就知道上面有個小姐，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沒想到自己今天帶進來的事小姐。難怪怎麼看都好看，丫頭模模糊糊地想。忽然又看見了她姨娘和主子都靠近了身子在說什麼，丫頭想著，小姐，是小姐啊，原來這就是小姐。
“原來是這樣，看來現在的行事還是十分不樂觀的，薄娘和我的意思雖然很想立刻就動手，但是沒想到竟然有這樣多的隱情。”燕綰說著就沉思了起來。
“起先我本來我並不知道，這陳府中處處透著怪異。陳進日日不在，就算是在的，不過就是進了屋做那事兒，我倒還算跟他說話兒說的多。小姐您是不知道，這六七房妻妾，多多少少都像縮頭烏龜一樣活在這個府中，沒什麼老資格的，聽說從前的都沒了。”
月珍一邊留意外面的動靜，一邊說：“我倒是曾經想過悄悄打探，但是我們這種侍妾在府中的限制實在太多了。前些日子，我在陳進的書房之中拿出了一些東西，我自己是不識字的，就一直留著，今兒原是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去，但是陳府的排查實在太嚴，我沒法子帶出去，今兒小姐來了，倒是可以拿出去了。”
說著，月珍從櫃中抽出了一件外杉，塞給了燕綰，道：“我將那東西縫進了這件外杉之中，小姐這就帶過去罷。”
燕綰點頭，又和月珍說了些事情。月珍便道：“其實我倒是還有另外一個發現，但是我實在弄不明白，今夜應該是一個好時機，小姐不如等我打發了外面的姨娘們，我帶小姐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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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綰並不知道月珍是一個這樣又謀略的人，也難怪雖然她是毛遂自薦，但是薄娘也同意了。
月珍出去了，那之前帶燕綰進來的丫頭就不敢在上前來給燕綰說話，她是跟了月珍進來的，於是便也知道一些其中的事情燕綰叫她：“你跟我說說這個陳進是個是個什麼樣的人？”
丫頭本來還有些拘束，但是看得出是一個十分活潑的性子，見燕綰這樣笑問，原本有一點侷促的心就一點都沒有了，就上前來。
“你坐下罷。”
丫頭從善坐下，就說：“姨娘和我都是為小姐辦事的，我們起初進來的時候，見了這樣六七房妾室可是嚇了一跳，但是沒想到就都和和睦睦的，原是是因為陳進的原因。陳進這個人的性子叫人瞧著就害怕，尤其是看著我姨娘的時候。上次陳進過來的時候，我上來上茶，小姐，他身上果真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走進了，就覺得寒氣逼人，忍不住就發抖。而且，整日在府中沒有個人影兒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燕綰聽著丫頭說，看來這個陳進果然水很深。
“不過陳少爺倒是個少有的和善的人，府裡上下都很喜歡他，若是有什麼錯兒了，去求求公子大，大凡不是什麼天大的罪孽，都是可以保命的。”而且，丫頭靠近了一點說，“雖說姨娘是老爺看上了收進了府中的，但是起初的一個月裡都沒有見陳進的身影，而且這個府中夜裡也睡不安穩，只覺得有什麼人吵鬧的，而且老爺性子怪，所以姨娘們都是聚在一塊兒的。大家輪流一起睡的。”
“竟然是這樣，”燕綰趁機問：“那陳進平時都做些什麼呢？他平時跟什麼人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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