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嶽夫人自是不用再處置翠琉,翠琉自然跟著燕綰回了聽雲居。
今日的陣仗不可謂不大,尤其是一日之間兩位房中得意的嬤嬤都被關了起來,尤其是嶽夫人房中的奴才們,都是該小心的小心,給表現的表現。
如今正房少了一把手,這個位子可是不少人都眼巴著。不過也有人掂量著自己的斤兩,於是正房愈發安靜起來。
劉媽從大管事處回來的時候,聽見這個訊息,當真是又驚喜又可惜。
驚喜的是上頭兩個都栽了,自己往上爬的機會可不是更大?可惜的是張嬤嬤就這樣倒了,自己的二百兩銀子是拿不回來了。
劉媽想著覺得肉痛,轉念一想,也只能當做自己做好事,若是張嬤嬤死了,只當送與她去陰間花吧。
劉媽便滿面春風,如今一切可算如意,照這個勁頭下去,自己當是明年就要抱孫子的。想到這裡,劉媽在廚房中就更是趾高氣揚,將一眾不滿的眼光都棄之腦後。
燕綰回到聽雲居坐下,翠琉就跪了下來。
燕綰沉默地看著她:“你可知哪裡錯了?”
“奴婢不應該擅自出府給他人留下把柄。”
“你錯了。”燕綰看著翠琉,一字一句地說,“你錯在將這內宅中的人心看得太簡單。翠琉,我知道你當初差一點就要飛上枝頭,如今我也不避諱這件事。你是知道的,這個府中有多少人眼紅。然而你雖然知道,但是一直將自己看做一個局外人,總抱有一絲僥倖。殊不知別人早已經將套下好,就等你無知無覺地走進去,等你萬劫不復。”
“我以為有梨雙的例子在前,你便能夠有所警惕,然而比還是太大意了。”
沒想到這是偶翠琉卻低低地說:“小姐可知道關心則亂這句話。梨雙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縱然知道這件事不妥,但是我依舊要冒死去看她一眼。”
燕綰聞言嘆了一聲,說:“罷了,終究是你的事。但是你知道,我雖能救你一時,但是卻不能救你一世。你好自為之吧。”
“小姐。”翠琉忽然磕了一個頭,定定地說:“奴婢知道小姐不日就要前往京城,奴婢求小姐將奴婢一起帶走,讓翠琉常侍小姐的身邊。”
有那麼一瞬的沉默,燕綰偏了偏頭,道:“我此去京城,前途未卜。”
“奴婢願意生生死死隨在小姐的身邊。”
“我長了十六年,身邊從沒有丫頭伺候。”燕綰的聲音淡淡的。
“小姐,奴婢心意已決。求小姐成全。”
“你若是跟著我,我將來要做的事,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僅僅是為了離開岳家嗎?”
“小姐,”翠琉抬起頭,眼中迸射處堅定的光芒,“奴婢遭遇這次大劫,只想跟在小姐的身邊,和小姐一起變的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燕綰愣了愣,道:“翠琉,我將來要做的事可能超出你的想象。若果你決意要跟著我,我希望你可以摒棄雜念,做我的左膀右臂。我需要你絕對的忠誠。”
翠琉生生磕了一個響頭:“奴婢,生生世世不會背叛小姐。”
“你起來。去換身衣裳。”燕綰眼中有些感嘆,“我離開時,會想辦法將你帶走的。”
燕聞聽聞今天的事情的時候,正在閔城的酒樓和嶽莊主拼酒,二人青衣快馬,正是盡興之時。
燕聞看了嶽莊主一眼:“令郎好本事。”
嶽莊主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委屈你女兒了。婦人無知,不會耽擱你我的大事。”
說完將酒杯對著燕聞一敬,燕聞欣然,二人再次痛飲。
此刻,京城。
顧家的上上下下今日格外喜慶,連顧老爺子今兒的臉上都有不少笑意。自下朝回來就坐在堂上等著。
原是前兒時候就回京城的蕪紜郡主今兒居然破天荒要來顧家。說是來給顧家的老夫人請安。
本來聖上早就有旨,蕪紜郡主和顧家長公子顧寧是有婚約在身的,二人不宜相見。但是如今顧公子都二十一了,郡主更是年前兒就在邊關就及笄了。顧家大夫人更是早就在心裡舒數著日子,巴望著兩人好完婚。倒不是真的中意這個兒媳婦,只是若不早早地完成了這道聖旨,她顧家還要不要開枝散葉。
這裡顧家忙得火熱,而兩位當事人卻出奇地平靜。
要說不平靜,卻也不是不太行了。眾人只當二人素未謀面,卻不知道早在許多年前,二人就早已經見過。
顧寧知道蕪紜郡主要來的時候,問自己身邊的遠苓:“咱們這是回來多久了?”
顧公子身邊的一把手遠苓回答:“公子咧,咱們回來才三日。”
“郡主回來多久了?”
“回公子,也是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