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亦立時嚇的哭出聲,一旁的大人嫌容亦哭鬧的聒噪,將容亦往人群中推去。
“你姐姐定是去看皇上不要你了,你去人多的地方找找。”
容亦總聽姐姐念皇上,如今聽了那人的話,心裡的惶恐難過更甚,一下子哭聲更大了。
中間有一群穿著戰衣的人騎著馬走過,兩邊的人都為他們讓道,容亦便想著,這定是皇上了。
那皇上一定知道姐姐在哪裡。
因為姐姐說過,皇上是無所不能的,皇上是天界來的仙人。
思及此便抽抽涕涕著往路中間走。
佩寧未料及此時會突然竄出一個哭鬧的小孩,狠勁拉了韁繩,白馬被拉住,揚著蹄子長長嘶鳴一聲,險險擦過容亦。
前面計程車兵下了馬便要驅趕容亦,佩寧揮揮手叫士兵停了手,自己翻身下了馬,走到容亦面前蹲下:“你在哭什麼?”
容亦那手背擦了擦鼻子裡的鼻涕,手上的糖人也沾染了些鼻涕:“我在找我姐姐,那個大人說,姐姐來看皇上了。”
說罷,抿一口糖人,將剛才的鼻涕連著一起含進嘴裡。
佩寧瞧著容亦一系列動作,不由有些好笑,起了逗弄這小孩的心思:“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皇上。”
“你怎的知道?”
“因為姐姐說過,皇上是世間長得最好看的人,容亦看你長得最漂亮,便知道了。”
腦袋揚的高高的,似是等著誇獎。
佩寧被容亦逗笑了“你姐姐叫什麼名字?”
“容姬。”容亦含著糖含糊道:“皇上知道容亦的姐姐在哪嗎?容亦想把這個糖給姐姐也吃一半。”
說罷又裝模作樣的晃晃腦袋:“不對,皇上是一定知道。”
“你怎的知道我一定知道?”
“因為姐姐說皇上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佩寧被逗弄的哈哈大笑,命了手下去找。
不一時,容姬被帶到容亦面前,剛一到時瞧著容亦一臉無邪的站在皇上面前吃糖,瞬時嚇的腿都軟了幾分,跑上前抱住容亦便跪在皇上面前。
佩寧站起身展了展戰袍,對著容姬道:“容姬是嗎?”
容姬心下一涼,雖不知皇上是從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但容亦冒犯了皇上,已是重罪:“是。”
佩寧笑著道:“你弟弟很可愛。”
容姬瞧一眼一旁仍吃著糖的容亦,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仍低著頭道:“謝皇上。”
“一年後的選秀女,你便一道入宮吧。”佩寧說完,跨上馬,又繼續往前走。
徒留下仍在消化著佩寧的話的容姬。
似是有些不信般的望著容亦:“皇上,他剛剛說什麼?”
容亦將糖人塞進容姬的嘴巴裡,一本正經的作小大人的模樣看著容姬道“皇上說叫你參加一年後的選秀女。”
一股子甜意化進嘴裡,容姬仍有些不信的看著周圍,恍惚間,見著剛剛那個自己踩了腳的老婦正帶著笑瞧著自己。
容亦一個小掌弱弱的拍到容姬的頭上,容姬立時有些清醒過來,一把狠狠抱住容亦:“弟弟,我愛死你了!”
容亦嘻嘻笑著,反手抱住容姬。
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各自又開始散開,小販吆喝聲又開始四起,仿似剛剛皇上經過只是一場夢一般。
過了便過了,徒留下一段茶後閑話。
誰人也沒察覺著,那個背對著容姬抱著容姬的容亦,在容姬抱著自己的時候,臉上全然沒有剛剛那副子幼稚天真。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叫人瞧不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