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橋正色道:“實不相瞞,家父令阿橋前來,是為了長安派來的查案官員和太子。”
江武東也坐正了身軀,半帶急切的問道:“怎麼,有訊息了?”他讓人帶信給在山陽的連襟,誰知道一連數日都沒有訊息傳來,也不知道事情了成了沒有。如今嚴橋這一開口,江武東自負的以為太子已然被截殺在山陽,頓時臉上就有了幾分得意。
嚴橋輕聲道:“的確是有訊息了,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卻不是什麼好訊息。太子於前兩日就抵達了揚州,如今正在方刺史府上住著,身邊有二十來名的皇家侍衛,輕易動彈不得。”
江武東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手掌用勁握住桌角,在上頭留下了一道道裂痕,嚴橋看他這幅樣子,很理智的沒有再說下去。
“方刺史那邊有什麼動靜嗎?”江武東收回外露的情緒,抬眼問他。
嚴橋搖搖頭,道,“並不清楚,只知道還在審問被綁住的幾個人,其餘的就沒有聽說了。”
江武東還未開口,坐在旁邊的幾個同樣也是水匪頭子的人就叫嚷了起來了,其中一個脾氣最為暴躁的老三一拳砸在桌面上,直接砸出一個凹坑來,罵罵咧咧道:“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大哥,如果他幾個麼嘴上沒守住咱們可不就遭殃了麼?”
江武東喝道,“老三,有話好好說,砸桌子幹什麼!在客人面前也不嫌丟人。”他看向另外幾個雖然也著急但還是維持鎮定的人,“方舟肯定不會讓他們開口,這點倒是無需顧慮。”
江武東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來,他看向嚴橋,問道:“不知道嚴小郎君知道恆明子最近有什麼吩咐嗎?或者說有沒有派遣什麼人來揚州?”嚴橋是他們和恆明子接觸的中間人,這才是讓他們正眼看他的原因,不然他也沒必要對一個商人之子這麼客氣,方刺史也不會將庶女下嫁給他。
嚴橋愣了愣,略一思索,“並沒有,我與恆明子是附屬關系,平日裡都是他傳訊息給我,哪有我打探他的份?”他笑了笑,“怎麼?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江武東還沒說話,老三就先搶了頭,“前日裡遇到了個女人,看架勢好像和恆明子是熟識。”
嚴橋愕然,“恆明子是個道士,怎麼可能和女子有牽連。”
老三咋呼道:“我就知道!大哥我就說了吧!那個女人明擺著貪生怕死隨便扯大旗,怎麼可能真的是恆明子派來的,咱們這回陰溝裡翻船,讓一個女人給陰了!”
江武東揉了揉眉心,聽他還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呵斥他道:“行了老三,你閉嘴!”
嚴橋看老三吃了癟沒說話,開口圓場道:“不如大當家的帶我去看看那個女子,恆明子身邊的人我多少也認識一些,有沒有關系一見便知。”
老三這麼一鬧江武東難免有些下不來臺面,好在嚴橋給他遞了個臺階,他臉色緩和下來,對這個年輕人又高看了一眼,“就現在吧,是真是假,還請嚴小郎君幫忙掌掌眼了。”
一行人正要動身,只聞外頭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江武東向身後的奴僕使了個眼色,對方領意立馬就出去檢視,在座的幾個人都有些坐不住,特別是剛才才聽聞了查案官員已經到了揚州,生怕外頭來的正是來捉拿他們的人,只是江武東不動,他們也不能動,只能硬著頭皮坐著。
不一會兒,奴僕就領著一個喘著粗氣的老者進來了,那人剛一進屋就撲向嚴橋,保住他的腿哭得涕泗橫流,“小郎君,府中出大事了!”
嚴橋嚇了一跳,把人扶了起來,“管家?你怎麼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家中出什麼事?慢慢說。”江府上的女婢拿了一把腳踏,將大管家扶到上頭,又細心給了一碗水,大管家端起水就往嘴裡頭倒,喘勻了氣這才說出話來。
“嚴府讓官兵給抄了,家主被帶走,大娘子嚇暈過去了。方刺史的人讓奴告訴您千萬別回去,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嚴橋騰地立起,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