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有一會兒了。”衛淵反應過來是他今天來晚了,平時他來了都要過一會賭坊才開門迎客,於是不再問這個。
“昨夜裡都還好?沒出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就是林家的四少爺昨晚喝醉了,您走後在這跟跑堂的吵起來了,不過跑堂的沒跟他見識,很快就被人拉住了。”
林家的四少爺是崇安城出了名的紈絝,鎮日裡惹事,衛淵才來幾個月也聽說過他從前的劣跡,既然拉住了沒惹出什麼岔子也便罷了。
“昨的賬目對過了?可有差錯?”
“沒有沒有。”因為衛淵和春山負責追債,新錢這一塊春山已經先接手過來,“昨兒瀚州的張公子簽了張兩個月的債契,借了一百兩銀子。慈縣的……”
春山還欲再往下說,衛淵已經截住他的話,“新的往後再說,最近有沒有到日子的債契?”
“有。蘆縣富貴首飾鋪的薛老闆,一千五百兩的債契明個五月初四到期。”
“五月初四?後天是端午了?”
“是啊,哥。咱上月二十四從通州回來的,到今兒九天了。”
“派人給他帶個信兒,寬限他三日,三日後還不上就去他家裡拿人。”衛淵粗略翻過賬冊,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就放下了。
話也問完了,兩人準備走,衛淵把春山叫住。
春山站的離桌子近了點,衛淵卻已經起身。
“我今兒有事,先走了,你看著點,有什麼事你先處理著。”說完,就走了。
留春山在原地,有點摸不著頭腦。這麼突然能有什麼事啊?還是他不知道的。
……
衛淵一走,宛棠有點百無聊賴,偌大個園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在正廳坐了一會實在無聊,就去後頭的花園逛了逛。昨晚下過雨,花園被沖洗過,有一種煥然一新之感。
花園裡有個鞦韆,很多年前就有,宛棠小時候常在這裡玩,她隱約還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鞦韆上,那時候她身子還很小,坐上去連鞦韆一半都佔不到,三姨太站在她身後推著她。
她雖然害怕,但知道娘在後頭,她會接住她。蕩得高了,宛棠樂的咯咯笑。
時過境遷,陪她的人早已不在,她坐上去也終於可以佔滿半個鞦韆,也可以自己抓著繩子蕩來蕩去了,甚至比從前還高,只是她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笑出聲。
宛棠在鞦韆上坐了一會,忽然聽到身後似有貓叫,喵喵喵,很輕很輕。
她轉頭,遠處草叢裡真的趴著一隻黃貓,獨自在那舔爪子。
宛棠終於笑了,從鞦韆上下來,輕手輕腳朝它走過去,怕吵到它把它嚇跑。
誰知那貓根本不怕人,抬頭見宛棠過來,還沖她喵喵叫了兩聲。
宛棠將它抱在懷裡,用手摸著它脊背,軟軟的,摸在手裡很舒服。
“你從哪來啊?”這園子裡沒有貓啊。
“喵。”那貓看都不看她一眼,小腦袋在她懷裡東張西望。
“你是衛淵養的?”
“喵。”仍沒有回應。
“想不到他還會養貓啊?”宛棠想到他一個大男人,整天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居然還養了只貓,想想就滑稽,宛棠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