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棠吃東西細致,小口小口的吃,餓了也不會狼吞虎嚥,這時候倒真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衛淵手藝還不錯,蛋羹蒸得嫩嫩的,鹹鮮適口。宛棠吃得津津有味,但她胃口小,吃了一半就吃不下,放下勺子把碗往前推得離自己遠了點。
“真要離家出走?”先前衛淵聽說了她為什麼離家出走,明顯一愣,但想著她餓了當時沒細問,先去給她張羅吃的。
其實無論是宛棠被家裡逼婚還是她離家出走,衛淵都管不著,那是人家家務事。但宛棠既然來了西府園,他就還是多嘴問了幾句。
“不然呢?回去讓他們再把我嫁掉嗎?當年要不是他們非急著把我嫁過去……”都是陳年往事了,宛棠連想都不願去想,“我不會影響你的,我就住一晚,明兒我就走。”
衛淵知道她任性,不會聽勸,何況他也沒立場去勸。
“哎,你去哪啊?”宛棠見衛淵端起她剩下的小半碗蛋羹往門外走,以為他是不願意她住在這,小脾氣頓時竄了上來,“衛淵你什麼意思?我說了明天我就去南詔,不會耽誤你……”
“我去給你燒水,你淋了雨,洗個熱水澡再睡。”衛淵倒是沒惱,無奈地笑笑,宛棠我行我素慣了,凡事都愛按自己的想法猜測,他認識她這些日子也算是瞭解她,語氣平緩和她解釋。
宛棠沐浴過梳過頭發,開啟房門讓衛淵把水再抬走。宛棠就倚在門口看著他進進出出。
“現在什麼時辰了?”
“二更了。”
衛淵忙完,又走回來,站在門口囑咐宛棠,“不早了,你休息吧。要是怕黑就留一盞火別熄,夜裡我給你看著。”
“不用。”宛棠穿的還是他的衣裳,寬寬大大的,直往裡兜風,“謝謝,今晚辛苦你了。”
又是給她做吃的,又是燒水的。原本她不來,他不用忙這些的,說不定這時候都已經睡下了。
衛淵沒想到宛棠會和他道謝,笑了笑,“睡吧。”然後轉身回了他的西廂房。
夜裡,宛棠躺在被子裡,經過晚上和衛淵這一遭,上午和岑老闆吵架的怒氣似乎也散的差不多了。
她也有些後悔,她知道岑老闆是為她好不該和他吵架,可她也是真的不想再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人了。兩個人都不認識,就那樣憑著媒妁之言結合到一塊兒,好那是姻緣,壞那就是折磨。她已經歷了一遭了,再不想有第二回。
想著想著,很快就睡過去了。
一夜好眠。
……
衛淵平時很少吃早飯,到賭坊的時候若有閑暇就跟著春山他們吃幾口,沒有就幹脆不吃。但如今宛棠在,即便他不吃,宛棠也要吃的。
所以他起得很早,去集市上買了熱騰騰的包子,不知道她愛吃什麼,肉的素的他都買了幾個。又買了米糕,酥餅和幾樣小菜。
宛棠沒有早起的習慣,大多是睡到自然醒。直到衛淵買過早飯回來到她房前敲門她才醒。
起初聽見敲門聲宛棠很不耐煩,嘟囔一聲翻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了。
“六小姐。”
“六小姐?”
大約是睡迷糊了,已經忘了自己是在西府園。往常早上清碧敲門沒人應就知道是宛棠還沒醒,要麼轉身離開再來要麼就直接推門進去了,到床邊叫宛棠起床。
衛淵還在敲,聲音大了些。宛棠聽得心煩,掀了被子走下床,帶著起床氣氣鼓鼓地走過去一把開啟門。
“幹什麼呀?”
雨已經晴了,可天氣還是陰沉,宛棠眼睛還沒睜全,半睜半閉的,只著裡衣的身子感覺到門外的風竄進來才多了幾分清醒。見是衛淵站在門口,恍惚也記起自己是在哪。
“有事嗎?”
“怎麼也不披件衣服,仔細凍著。”衛淵見她穿得單薄,把門推得大了點,把她帶進房裡,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