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可以捉住,但是沒東西裝,捉住了也會飛走。”
宛棠沒想到這個問題,四下看看,兩個人除了一盞燈籠什麼拿,確實是捉住了也沒有地方可以放。
忽然瞥見自己身上外罩的薄紗,宛棠有了主意。
“你身上有刀嗎?”
“有。”衛淵不解地望向宛棠,好端端地搞不懂這位大小姐要刀做什麼。
“我最外面這個薄紗外衣,裁下來一段,捏住了口,用東西系起來可以裝螢火蟲。”聽見衛淵說有刀,宛棠眼睛一亮,趕快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衛淵,語氣掩不住的歡快。
衛淵低頭打量了一下宛棠說的這件薄紗——確實不是保暖用的,也不是必須穿的,是正常的衣服外面又穿了一層薄紗,大約是女孩子為了好看才這樣穿。
他沒反對,從腰間抽出匕首遞給宛棠。
宛棠沒接。
他對上宛棠的眸子,不懂她既然說了要刀,這會遞給她了怎麼又不要。
“你來裁,匕首我用不好。”宛棠似看懂了他的疑惑,把最外面的薄紗脫下來遞到衛淵眼前。
就在先前宛棠坐過的那塊石頭上,衛淵用匕首從那薄紗上裁了四四方方一小塊下來,又裁了一條細細長長的用來束口。
燈籠被放在地上,宛棠把薄紗捧在手心,兩手中間處薄紗微微下沉形成一個往下凹的口袋,看著衛淵騰空而起在蘆葦叢上方一隻一隻捉著螢火蟲,然後再到她身邊,放進口袋裡。
“哇!”宛棠顯得很高興,小女兒情態盡顯,看著手心裡的螢火蟲呵呵直笑,“衛淵,你好厲害呀。”
衛淵兩手扣在那,不讓螢火蟲跑走,宛棠把口束起來,再用那跟薄紗帶子系起來。
宛棠把帶子留出一截正好她可以拎著口袋。
“太晚了,明天還要趕路,六小姐還是回去休息吧。”
“好啊,回去吧。”宛棠看都沒看衛淵,只盯著手裡那袋子螢火蟲瞧個不停。
宛棠出嫁過,平日裡自然不能再像沒出嫁時那樣恣意,就比如捉螢火蟲來玩這種稍顯幼稚的事她好像真的好多年沒做過。
今晚她是真的高興。
兩人沿著來時路返回,這次衛淵沒再走在前頭,放慢步子和宛棠並肩而行。
看著宛棠對著幾只小蟲子樂呵得不行,衛淵也跟著輕輕笑了笑。這位六小姐其實也不過是個孩子。
宛棠和衛淵走回去的時候,春山已經又睡著了,身邊的小燈籠倒是還亮著。
衛淵走過去踢了踢春山小腿,“睡著了?警覺性這麼差。”
春山被踢了也仍舊沒醒,嘟囔了兩句轉個身繼續睡了。衛淵有點惱,想再踢他兩下,又想起宛棠還在後面,便作罷。
下馬車時的插曲兩人都沒忘,扶宛棠上去的時候,衛淵只伸了一隻胳膊。
宛棠開了馬車門,走進去,把裝著螢火蟲的口袋掛在馬車裡,心滿意足地躺下來。鬧了這一遭,宛棠是真的又累又倦,頭沾到枕頭沒一會兒睏意就來了。
昏沉沉就要睡著的時候,宛棠想起什麼,又坐起身來,掀起簾子。
衛淵還坐在對面那棵樹下,只不過這次他低著頭,用樹杈在地上胡亂劃著什麼。大約是在打發時間。
“喂。”萬籟俱寂的夜裡,小姑娘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軟軟糯糯,“衛淵。”
衛淵聞聲抬頭,走過去,仍舊站在宛棠面前。
先前他誤以為人家是害怕不敢睡,結果不是。這回他不隨意揣測了,就站在那看著宛棠,等她開口。